隻是想起歸想起,這事兒怎麼說,他還是要琢磨琢磨,那孩子好容易從父母慘死,家業全無中走出來,這一下子給他說這個……那孩子能受得住?要不晚上先和他聊聊?透點風什麼的?
沒什麼問題少年交流經驗的包三兒撓著頭,歎著氣,為自己這沉重的養孩子負擔發愁。想了又想,最後賭氣的將那張紙往邊上的縫隙裡一塞,算是暫時丟開了。
包三兒這邊拿著一塊金屬開始在工作台上敲敲打打,將心思放到了製作東西上,外頭鋪子裡的老韓頭這會兒卻又接待上了人,隻不過這一次不是錦衣衛,而是五城兵馬司的人。
“這怎麼說的?咱們這片是又有事兒了?”
來的人因為常年管著這一片,知道他們家的關係,所以相互之間一向挺親近,即使老韓頭這樣的奴仆,因為也算是老鄰居,說話挺自在。見著老韓頭問,這自來熟的吳大方還能撇著嘴的叨叨幾句辛苦。
“可不就是又來事兒了嘛,你說說啊,咱們五城兵馬司的人往日的活計就已經夠多的了,巡捕盜賊,疏理街道溝渠、押送囚犯、校勘街市、看管牙人、連著救火、巡夜都是咱們的事兒,本就有些忙不過來,現在可好,不知道哪個去上頭說了嘴,連著大掃除都歸了咱們管,老韓叔啊,你看看,我這上個月剛穿上的新鞋,鞋底都磨去半層啦。”
大掃除?老韓頭心下猛地就是一個擱楞,這個事兒……娘唉,他還真是知道,這是自己三爺和羅七說的吧,哎呦,這可不能讓這小子知道,就他這自來熟的大嘴巴,他知道了那就是整個五城兵馬司都知道了,那樣,那些抱怨受罪的人能給他們家三爺好臉色?怕是連著大爺那邊都能落下埋怨不可。
機靈的老韓頭腦子瞬間緊繃,閃電間就開啟了忽悠模式,半眯著眼,顯出十二分的老態,用一種絮叨的口氣應和著:
“你不說我還真是沒細想,你們這活兒還真是夠瑣碎的,說來往日不總有那什麼巡城禦史跟著你們一起嗎?這麼多的事兒,怎麼不見他們也跟著分擔分擔?即使他們做不來,那衙門呢?咱們這雖說是京城,那也是有府衙的,順天府衙不幫著分些活計?最起碼那捕盜的事兒,就該歸他們管呀。”
這感同身受的,立場相當的堅定啊,堅定的那吳大方都差點沒熱淚盈眶,拉著老韓頭高呼理解萬歲了。
“可不就是這麼說嘛,乾活的全是我們,管著的婆婆倒是一堆,這苦的呦,都沒處喊冤去。”
很好,氣氛營造好了,感情也到位了,那自家三爺嘴快的簍子也好開始補起來了。
“管著的人多,那這活計再抱怨也得乾啊,不然豈不是白受了罪還平白給了人把柄?好在大掃除嘛,這事兒其實說難也不難,你們直接分攤給各家不就是了?比如我們家這裡,屋子鋪子,咱們自己來收拾,收拾完了,垃圾堆門口,讓你們來檢查一遍,是不是乾淨了不就行了?最多就是麻煩你們將垃圾運走。”
“嘿,老韓叔,你這腦子可以啊,和咱們頭兒想的一樣。喏,我這來就是來通知你趕緊打掃的。兩天的時間啊,後天一早,巡城禦史要和咱們一起來檢查,你這可彆耽誤了事兒。”
好家夥,原來你們自己已經想好偷懶的法子了!那就好,那即使知道了,自家三爺也不至於落下太大的埋怨。不過這既然是自家三爺要乾的事兒,聽著還挺有道理的事兒,那怎麼的,老韓頭也要幫著推一把不是。
所以啊,這會兒老韓頭的臉色又變了,用一種我其實知道點什麼的模樣,湊近了那吳大方,小聲說到:
“你知道的,我家這裡……所以啊,你說的事兒,老頭倒是聽到過那麼一耳朵。”
嗯?老頭你知道什麼?怎麼感覺像是有什麼大新聞的樣子?吳大方耳朵也豎起來了!自來熟嘛,這樣的人就沒有不八卦的。有消息聽他怎麼都不能錯過了。
“老韓叔你說,我聽著呢,怎麼的,裡頭有事兒?”
“聽說,那西麵鼠疫,你知道不?”
“知道啊!這也就是麵上沒人說,暗地裡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怎麼,和這有關係?”
“聽說,那邊就是太臟了,大街上都能跑老鼠才起了這麼個災,好些人都嚇著了,生怕這到處亂竄的老鼠一溜的往東帶,聽說,從西往東來的各個地方,都要滅鼠呢,你說咱們這大掃除……”
後頭的話不用細說了,吳大方分分鐘明白了這裡頭的關竅。
“要這麼說就通了,咱們這裡可是京城,一塊磚頭砸下來打中十個能有三個官,這些人的命多精貴?所以比西麵做的更周全些倒是也再理。畢竟真要出事兒……乖乖,這還真的好好乾了,不然等著出事兒了,倒黴的還是咱們。”
好了,人家自己想通了,等著他回去,估計整個五城兵馬司都能一起想通。老韓頭覺得,自己這一票乾的那是相當的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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