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上有所好,下必效焉,老朱家從開國開始,就沒幾個皇帝是手鬆的,所以啊,百姓間愛摳唆著過日子的更是不乏其人,像是錦衣衛這樣屬於皇帝親衛的,再吃準了當今也是個愛財的之後,那就更是迅速跟進。像是包明武這樣心疼錢的都屬於演技不到位的,一臉坦然,我摳唆我光榮的才是個中高手。
包三兒也是錦衣衛中的一員,能不知道這些個道道?所以啊,他看到自家大哥為他心疼錢的時候,除了翻白眼都不想說話了。手巴拉幾下盒子裡的銀錠子,心下默默的計算了一下家底。
嗯,很好,加上存銀,手裡又有了四百多兩了,這家底攢的不慢。等著房子收拾妥當,應該夠為家裡再添置些體麵東西,置辦些出門衣裳的。正六品的武勳……這也算是個有點身份了,那兒子閨女是不是該正經給找個先生讀書?這好像也該上心起來了吧……
包三兒剛開始隻是隨便琢磨,這可腦子一旦動起來,就有些不受控製的樣子,越想後頭的事兒越多,差點真的將自家大哥給丟到了腦後。
好在家裡不隻是隻有他們兩個,包明威他們也都在,有這個算盤珠子在自是不會缺接話的人的,看看他剛估算完了各種擺件的價值,人還沒轉過來呢,就接上了包明武的話。
“再怎麼休整,那能花幾個錢?雖說如今外頭工價是上來了,可再怎麼漲也比買便宜,再說了,這位置可不是隨便能買到的,若是老三自己去,人家賣不賣都兩說。哪裡能這樣好,直接將宅子湊成兩溜?等著整好了,比咱們家以前沒分開的時候都好些呢。”
這就戳心了啊,當哥哥的還不如弟弟本事,你讓包明武的老臉往哪兒擱?也就他是個心寬的,不然讓弟弟這麼一激,惱起來,兄弟怕是都得生嫌隙。
包明武沒真惱,但也不禁老臉一紅,心下上火,所以他直接一個大雷過來,就鎮壓了口無遮攔的老二。
“就你知道啊?我能不知道這個?行了,你要有心,那這修整的事兒,你幫著老三辦吧。”
“咦,怎麼就讓我來了?這房子要建成什麼樣,那不是老三的事兒嗎?”
嘴不積德的還想躲懶?沒事兒都給你找點事兒,不累慘了你,怎麼出我這當哥哥的一口惡氣。
“老三?他有另外的事兒。”
另外的事兒?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聽著兩兄弟鬥嘴才回了神的包三兒感覺自己一個閃神,事情發展就有點走樣啊!茫然的看向了包明武,一臉求知。
“大哥,什麼事兒?難不成是衙門裡?”
“就是衙門裡,大人讓我問問你,若是想做一個藏藥丸的東西,你有沒有法子。得不能讓人查出來的,在身上掛著不顯眼的。”
這要求提的,包三兒真的想要撓頭了,他這裡是可以定製,可那定製的都是他製作熟練的,然後按照需求做個微調罷了。怎麼……一下子上升到從無到有的個性定製,這跨度是不是大了點?
“這,這我可說不準,怎麼突然想到找我做這個?”
“你那佛牌不是做的挺好嘛,聽說真傳出了不少消息,所以這回郝大人才想著讓我來問問你。”
關鍵詞看到沒,‘問問’。若是沒有這聖旨,沒有正六品的武勳爵位,那郝成剛可不會說什麼問問,而是該直接喚了包三兒過去,下任務了。可如今……百戶,也就正六品。
包三兒對身份差彆沒這麼敏感,可包明武卻心知肚明的很,說起郝成剛讓他問問,背脊都挺直了幾分。回想起今兒從南鎮撫司到老三家這一路的變化,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往日就他這麼一個微末的小官,在南鎮撫司有什麼臉麵?百戶大人看都未必看他一眼,可如今呢?今兒聽著同僚過來傳信,他急吼吼請假出來的時候,那可是郝大人親自送出門的,說話都帶著笑呢,可見老三這一上去,連著他也得臉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算是親自感受了一把。
“這是你有了武勳後咱們南鎮撫司頭一次囑咐差事,三兒啊,哪怕是難辦呢,你也要想法辦妥當些,免得讓上頭以為你攀了高枝,丟了本分。要真……錦衣衛才是咱們家的根,丟了這跟腳,以後少不得會有麻煩。”
這他還能不知道?和南鎮撫司對著門一般的當了那麼多年的鄰居,哪怕他不是錦衣衛的人呢,也知道他們是什麼性子。
“成吧,我今兒就琢磨起來,儘量這幾天就給個準信。”
包三兒慫慫的接了任務,可惜這態度卻依然不夠,包明武斜著眼看了包三兒一眼,壓低了聲音叮囑道:
“郝大人的意思,若是可以,最好五天內,能將東西做出來,看他說話的架勢,這東西怕是下個月就得用。”
“這麼急?”
他可是要從頭想的,居然就給五天?到底出什麼事兒了?藏著藥出門……總覺得會有大動靜呀。
“大哥,這可是有事兒?”
“有事兒也不是咱們能打聽的。”
包明武警告的瞪了包三兒一眼,讓他趕緊閉嘴彆問,轉頭卻又忍不住絮叨:
“咱們這位陛下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好好想想,以後這樣的差事怕是不會少,差事多了,你的事兒怕是也一樣不會少。”
這倒是,不是什麼裝備都能搞成製式品的,特彆是藏匿東西的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