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彆人信,包明武卻是不信的,他挑著眉低聲說道:
“彆蒙我了,你大嫂都說了,為了兩個孩子你當初可是問了不少事兒。”
問什麼了?哦,就是問了問這年頭外麵後娘磋磨原配嫡子的手段是吧。那不是他就想了解一下行情,想著觀察王氏品行的時候有個參照嘛,怎麼就扯到他生不生孩子上了?難道他該說大哥心思挺敏感?
“大哥,和這個不相乾的。”
“是不是相乾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擔心兩個孩子被虧待養廢是真的。”
這個包三兒認,他確實有這個擔心,不對,正確的說,隻要不是那有了媳婦就成後爹的渣爹,基本都會有這樣的小心思吧。
“王氏如今看著還行?”
“挺好,和小滿說是母女,相處的更像是姐妹,前日我中午回去,還瞧見他們娘倆一處午睡來著。可見相處的挺好,至於立夏,如今也是上學的孩子了,做功課又在我那邊,相處的不多。”
“既然看著還行,那你也不用這麼忌諱。立夏都7歲站住了,便是你立馬再添個小的,相差也得有8年,差距這麼大,即使宮裡出來的,能做的也不多。”
不說小滿如何?哦,是了,沒幾年就出嫁的姑娘沒威脅是吧。倒是立夏……嘴上說能做的不多,心裡怕是也一樣警惕著吧。
包三兒心下笑了笑,順從的點了點頭,然後略帶幾分解釋的說到:
“是大了,不用太操心了,而且我家……不過是最末等的武勳,家業也不算豐厚,能爭的也不多。隻是想著讓她多調理幾年罷了。”
調理?包明武腳步一頓,四下看了看,側頭小心的問:
“怎麼,可是在宮裡時有什麼不對?”
“即便有女官的品級,可到底也是服侍人的,哪裡能半點沒妨礙呢,還是先將身子養好些更妥當。”
本不過是順嘴尋個借口安撫一下包明武,為自己心裡那點子小心尋個借口,可話一說出來,包三兒自己卻心思一動。
他戒備著不讓王氏生孩子,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日常也儘量安撫體貼,可那樣地方出來的人真的能什麼都沒察覺?這要是察覺了,知道了,時間長了……難免不會怪到孩子們身上,如此怕是與他原本的初衷相悖,反而惹出事兒來。
既然這樣,那不如就用這個借口來說話,直白點和王氏說了,如此即使依舊多少有些疙瘩,可好歹也是為了她好,多少也算是有交代,足夠她安心了。將來外頭有什麼說頭,那也是個現成的好理由,能少些口舌是非。
心下有了這麼一個主意,包三兒整個人都輕鬆了幾分,終究他也不是那狠心的人,已經成了他的妻子,他總是想著夫妻和睦的。
“大哥可還有事兒?這會兒都快午時了,要不去我那兒吃飯?”
“也好,省的回去嚼乾餅子了,經曆司那後廚的飯菜實在是不成。”
說話間兄弟兩個就加快了步子,幾腳出去就到了街麵上,然後直勾勾的走進了對麵的食鋪。
他們走的快,所以都沒察覺,就在他們走後,小巷一邊的某扇門悄然的打開了,從裡頭走出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皺著眉看了食鋪好一會兒,然後一個轉頭去了後頭南鎮撫司的衙門。
屬於錦衣衛衙門附近的街巷宅子,什麼時候會少了錦衣衛暗探?沒人的小巷未必就真的是安全的,暗地裡的耳朵可從沒少過。
所以啊,包三兒不知道,就在他這一晚和王氏在房裡說起調養身子,為將來備孕,羞的王氏麵紅耳赤的時候,他那一番擔憂的話已經被錦衣衛送到了宮裡。
皇帝捏著那張寫滿了對話的紙,手指頭輕輕地敲擊著桌麵,滿麵的興味。
“這家夥,還真是……張伴伴,當初他那話怎麼說來著?”
“是吃著百姓的飯,操著閣老的心?”
“對對對,就是這句,這人,罷了,好久沒出去走走了,明兒你提醒朕,去看看這操心操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