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個泥鰍,可誰讓這東西便宜呢!上個醬油來個紅燒,純純的肉,愣是和半葷一個價,你說京城底層的老百姓能不兩眼發亮來搶購?
“一日能出多少?”
“每日最少要消耗70斤,就這還不夠賣,畢竟天時不對了,都冷了。不過有了這一遭,明年這生意必定差不了。”
生意居然這麼好?嘿,不對啊!若是這樣,怎麼沒見你那賬本來給我看?
包三兒眼睛一掃一掃的,雖然一個字都沒說,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老韓頭卻知道他關心什麼了,忙上前一步,避開了其他人,在包三兒耳邊說到:
“您這不是忙得睡覺都沒功夫嘛,一時不好打擾,就想著等你忙完了再說的。不想正好奶奶領著姑娘他們學看賬,問我要個家裡的采買單子當範例。咱們家如今吃喝哪兒還有單獨的單子?都是走的食鋪的賬啊!所以嘍,小老兒索性便將這一部分的賬理出來,給奶奶當學習的範例去了。”
哦哦,若是這樣這倒是處置的也妥當,不管理由是什麼監督沒落下,賬冊肯定也清晰,不然王氏不會不做聲的。
“出息還成?奶奶沒說什麼?”
隨口一說的東西火了,包三兒不免又多問了一句,
“利雖薄,量大了也挺好看,奶奶為家裡高興著呢,說三爺您就是腦子好,什麼都能想出掙錢的招來。”
哎呀,這是真問著了啊!對,他就是個大聰明,隻是可惜,這誇獎的話王氏怎麼就沒親自對他說呢?!唉,這個媳婦啊,什麼都好,就是太靦腆。
靦腆個毛啊,這會兒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當周圍的一幫子大老爺們是空氣呢?
“三兒,三兒,你家賬本子的事兒回去再說成不?先說我這事兒,怎麼樣,給我留兩斤?”
“什麼留兩斤啊,今兒晚上就在我這兒吃了才對。”
“哦,對哦,你升官了,得請客啊!”
才反應過來啊!包三兒看他們傻乎乎的樣,搖頭歎氣的都不想理了!明明是他的事兒,為什麼這一個個的,都比他更激動奔潰呢!連著白吃白喝都能忘了,真是奇了怪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知道不?這是包三兒一個人升官的事兒?那是領著一幫子人在升社會等級的事兒啊!他們看到了自己的希望,能不激動?這要是夜裡躲被窩的時候知道,這會兒許是連著兒子孫子曾孫子的前程都想好了。
“三兒啊,家裡菜可夠?要不我另外再弄點好貨來?聽人說這個時候的海蟹最是肥碩,豪門裡頭不少人家都吃這個,咱們也弄點?”
這是包明武,從他的話就能聽出變化了吧!自己還隻是個八品的官呢,可眼睛呢,都已經開始瞄上了京城裡那些豪門貴胄了!可見包三兒這一級跳的,那是將老包家全家的野心都挑起來了。
“這會兒都過了午時了,哪兒弄那些個費事兒的東西去,就家裡有的吃吧,反正也就咱們幾個,哦,對了,七哥,你讓你家的也來,都是自家兄弟,一起也能熱鬨些。”
“就咱們?老三,那不行啊。”
不行?誰說不行?包明威?這可是家裡算盤珠子最會巴拉的人了,自來是隻會胳膊肘往裡拐的,怎麼今兒也癲了?開始學會撒錢了額?
“咱們家這樣的大喜事兒,若是不請了大家夥兒吃一頓,讓親戚朋友、老街坊們上門道賀……三兒,你這以後在這街麵上的名聲可就沒了,想想家裡這些鋪子,還得靠著大家夥兒照顧生意呢,可不能乾這樣的事兒。”
包三兒一個巴掌拍到腦門上,齜牙懊惱道:
“是了,是了,我光顧著怕麻煩,差點忘了這個。這樣,老韓叔,你領了家裡的小子去通知街坊親戚,就說三天後,咱們家辦酒請客。大哥,你去和那些如今還和咱們家往來的世交故舊家說,四天後來咱們家吃酒。我嗯,整理一下認識的,交情好的名單,明兒親自送帖子過去,請他們五日後來吃飯喝酒聽戲。怎麼樣,咱們家連辦三天,分開來免得大家尷尬,這麼處置可妥當?”
妥當,怎麼不妥當,連著階級不同可能造成的冷場都避開了,自是一萬個妥當的,可這準備時間要這麼長?
“名單定下怎麼也要一日吧!準備材料不還得一日?特彆是大哥說的海蟹,這東西是隨買隨有的?怎麼可能!特彆是這樣擺席用量大的,我琢磨著,不定還尋不到,得用彆的體麵東西替代呢。”
你看要是這麼說,那他們就沒意見了,不隻是沒意見,還能幫上忙。比如包明威就說了:
“我以前的東家上回得了大哥給的南麵的小吃後特彆喜歡,如今搭上了往來江南的客商,一旬就能送來好幾缸江南小菜,什麼醉泥螺啊,什麼魚鯗啊,咱們從他哪兒采買些回來,再加上幾樣咱們自家的拿手菜,冷盆立馬就齊全了。”
“還有我,還有我,天津衛那兒有我兄弟,海味我幫你去尋,保證不耽擱事兒。”
這是羅七,一邊說還一邊擦哈喇子,嗬嗬,你這樣起勁打包票是為了包三兒嘛,是為了你自己那張嘴吧!
包三兒感覺自己的銀子這會兒都快長上翅膀了,捂著胸口就想喊停,可偏偏沒人看他,連著包明武都被攛掇起了饞勁,摸著下巴嘀咕:
“要這麼的,那要不我去尋好酒?經曆司裡那誰誰誰家,好像有個親戚是開酒坊的,我去說,一定能買點他們家自藏的好貨來。”
好貨?好貨自來就不便宜,完了,他這次真要大出血了!,媽呀,他怎麼就這麼想不開,要連辦三天呢!這下真完球了。
等等,讓他回顧一下,這事兒怎麼會一下子變成這樣的?這程序展開的是不是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