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是咱們用,那這輪子還是窄了些。”
“能做窄的,自然能做寬的,能做厚實的,許是就這麼個意思吧。”
是不是這個意思的,包三兒來了不就知道了?包三兒……包三兒剛開始知道的時候,心裡其實並不想來,更覺得皇帝坑人,可真的到了神機營,見到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炮,這不願意來,不該來的心思卻沒了,心下剩下的滿滿都是慶幸,慢慢都是可惜。
“這炮車真要收拾,那該收拾的可就多了。”
“這怎麼說的?不都挺好的額?我說包大人,你可不能因為要踩咱們一腳,好在陛下麵前邀功請賞就埋汰咱們啊,神機營可不是什麼犄角旮旯,沒人撐腰的地方。”
能說這話的一聽就知道必定是個粗人,直腸子,這樣的人隻要你真有理,反過來相處起來比旁的還更容易些。
包三兒很知道這樣的道理,也接觸過不少這樣的人,對待這樣的,他自有一套。
“彆著急啊,我既然敢一上來這麼說,那自然不會瞎說,不說彆的,你們都是地頭蛇,我要和你們胡來,那還能站著出去?”
這話挺實在,幾個頭頭聽著暗暗點了點頭,覺得包三兒是個明白人,所以其中一個就過來打了個圓場。
“行了,人家剛來,就是在不滿意,那好歹也得聽人說完話不是?”
“那行吧,給你個麵子,就聽聽他怎麼說。”
怎麼說?那要說的可就大發了!來都來了對吧!
“都說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書同文,車同軌,度同製,書這個咱們知道,就是統一寫小篆,度同製也簡單,就是統一了度量衡,那這車同軌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可知道?”
“嘿,我說包三兒,你在咱們這一群老粗堆裡酸什麼酸?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還給咱們來這麼一段,什麼意思?笑話咱們沒文化怎麼的?”
有粗人一點就炸,感覺受到了侮辱,可也有人眼睛一亮,扒拉開旁人,竄到包三兒麵前,機靈的接話。
“你彆鬨了,包大人,難不成你是想說這車同軌,就是炮車這樣的一個尺寸?可這一個尺寸……打仗的時候除了擺出來看著齊整,也沒多大的用處啊!乾啥秦始皇那麼費勁?可有什麼門道?”
門道?確實有門道,而且還是個說出來很黑科技的門道。
“你們許是都知道,車子越是重,壓在土路上車轍就越是深,那麼問題來了,若是這車都是同一個尺寸,卡在同一個車轍裡,那在壓實了的車轍裡跑起來,速度是不是會更快些?”
嗯?這個理由很給力啊!可那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咱們這樣的戰車,從來都不走重複路的。
“這一條上咱們用不上,可另外一條可就用的上了,秦始皇做的馳道可不僅僅隻有土路,我曾看過一個雜記,裡頭說秦朝車輪奇特,有些竟是有內弧。仿佛能卡住什麼。”
卡住?卡什麼?所有人麵麵相覷,總覺得自己聽的雲裡霧裡的。
這時候包三兒四下看了看,從不遠處尋了點木頭樹枝過來,擺了個簡易的鐵路造型,然後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指著那“鐵路”對著眾人說到:
“你們看,若是直道邊有這樣的軌道呢,那你們說,統一了尺寸的車輪卡上去,馬車拉起來是不是更快,更省力?”
娘唉,這怎麼可能?這得用多少木料?得多少人力?修多少時間?這要真是秦始皇乾的,想想那遍布天下的直道……
“難怪秦朝沒了,這,這,這也太嚇人了。”
一群大老粗眼睛瞪得老大,使勁的點頭,吞咽口水的聲音都有些大了。
“秦朝怎麼嚇人咱們不管,隻說這東西,若是放到行軍上,你們說,大炮拉出去速度能不能快一倍?若是用四匹馬拉,能不能跟上騎兵的速度?若是能,那這戰事又該是什麼樣?”
什麼樣?那是騎兵到哪兒,大炮就能跟著到哪兒,那天下還有他們攻不下來的地方?彆的不說,草原那一片,肯定給轟的草都斷了根了。
不過問題來了,這東西看著好,可就現實來說,基本沒法子做到。
“這東西哪怕是做好了防水防腐呢,木頭軌道也不長久,秦始皇都白忙了一回,啥啥沒留下。咱們……陛下可不會舍得這麼花錢。”
“陛下舍不舍得咱們不知道,可咱們卻不能不往這靠不是,畢竟凡事總有個萬一嘛。萬一陛下發了狠,萬一遇上要趕時間的時候,萬一……到時候隻要修軌道就成,豈不是省了不少的功夫?”
要是這麼說,那這炮車統一一下好像確實也挺有道理的啊。
是啊,挺有道理的,所以嘍,包三兒用一個他都不知道真假,後世從某些小論文裡看來的消息,就這麼順利的,不起半點波瀾的,融入到了神機營的大集體裡了。從這個上頭來說,他的成績那是大大滴。
隻是不知道等著皇帝聽了某些暗探的全程轉播之後,會起什麼心思了,這可是個發起了萬曆三大征的男人!還是那種一輩子將周圍一圈小國基本都打了個遍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