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唱的?那真是巧了。若是回顧第64章咱們就知道,那小王寡婦當時是去了繡莊,當了在冊繡娘的。可即使在冊了,活兒有保障了,在繡莊後街租房子安全也有了一定的保障了,可日子就一定好過了嗎?
不一定的!哪怕老王寡婦還接了些給人漿洗的活兒呢,可她年歲大了,眼睛又不好,有幾家用她?此外孩子一點點的大了,吃喝也比奶娃時候要多了。再一個,一個男娃,總不能一直和兩個女人住一個屋子吧!
兩個女人要養個4歲上下的孩子,那是日子越久這該謀算的就越多。所以這老王寡婦想借著老關係,多找點活兒乾掙錢,多正常。
這麼正常著,正常著,尋到了齊書生那邊,為這個有了房子,有了固定活計的老鄰居做點雜事兒,換幾分庇佑,這裡那自然也一樣正常。
可誰想女人多的地方,那舌頭也長呢!不過是老王寡婦一日崴了腳,讓小王寡婦幫著送兩日給齊書生漿洗的衣裳,這就惹了閒話了。說是小王寡婦有了再嫁的心雲雲。甚至還有人逗那4歲的孩子,說什麼他就要有新爹了!
這些個殺千刀的,你說這口舌讓不讓人恨?小王寡婦苦的,那繡房的活兒差點就沒法子做了。不過這麼一來,倒是也真讓老王寡婦琢磨起了讓閨女再嫁一回的事兒。沒有個當家的男人,沒了以往那安生的住所,她們的日子太難了。
那齊書生呢?其實早年住在三伢子家的時候,他對小王寡婦就多少有點意思。孩子更是他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的,也有情分。讓這閒言閒語的一鬨騰,不禁也琢磨起了這事兒。
他無牽無掛,單吊的一個人就是一個家,以往住三伢子那兒的時候還好,有個事兒一個院子的總會幫一把,如今呢?他靠誰去?
他買下房子的那個偏院就狹長的一條,一共兩間半房子,他買了一間半,另外一間卻是個沒人的,雖說如此等於是他一個人一個院子,住的十分舒坦,可同時也沒了搭把手的人,什麼事兒都要自己來,這讓一個大男人真的挺難。
可讓他娶親?先頭就說了,他想娶媳婦挺難。沒家沒業,沒穩定的收入,還讀著書……隻要疼閨女的,都怕他將來一門心思科舉,掏空了自己不算還害了媳婦孩子,順帶帶累嶽家。如此想娶隻能多出聘禮,尋那愛錢、嫁閨女等於潑水的人家。
可那樣的人家齊書生能看上?他還嫌這樣的人家反過來容易成了他的累贅呢。如此都搬出去這麼久了,有房子這麼長時間了,這事兒也沒辦妥當。如今這小王寡婦……
“雖說這看起來等於是一拖二,一下子多了不少的負擔。可王大娘本也不是那乾不了、掙不了口糧的,王氏自己也能乾,日常過日子並不會難了去。至於孩子……本就是我看著長大的,往日叔叔,叔叔的喊得也親,玩累了睡到我屋裡的時候也不少。趁著這會兒孩子不怎麼記事,換個稱呼,和親生的也沒什麼兩樣。將來還能幫著帶弟妹,多好。我啊,這一下子就成了一家四口了!想想都熱鬨。”
齊書生說的坦然,一臉的磊落,一時讓包三兒和老韓頭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說挺好?這婚事按照這個時代的潛規則來看,真不能說好!完全是湊合型的。說你再想想?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這事兒可不能乾!再說了王寡婦家多不容易啊!能多個男人,幾乎是讓她們壓抑的喘不過氣的日子多了一抹光了,他不能乾這樣缺德事兒。所以……
“你說你那偏院另一個屋子空著?”
“嗯,空著。”
“你沒想著買下來?就你那一點子地方,要住四口人可太緊巴了。還是買下這一間妥當,好歹這樣這院子徹底成了你們一家的了,是吧。”
“是這麼想呢,不過手頭銀子不夠,所以想著先租下。”
租下?那齊書生也算是個會打算的。不過這租下……寡婦門前是非多,多了這麼一個時常會上門的人,許是閒言閒語不會少了去,不定怎麼給人堵心呢!
包三兒有些欣賞齊書生的磊落,也想幫王寡婦家一把,所以想了想,直接轉頭從櫃台裡取了5兩銀子,尋了張紅紙那麼一包,然後就塞到了齊書生的手上。
“多少年的老鄰居了,你既然要成親了,那我這怎麼也得給份賀禮,這銀子你拿去,湊一湊,也好將那屋子買下。對了,還有王大娘那裡,老韓叔,明兒讓春嬤嬤走一遭,也包個5兩送過去,給天生娘添妝。”
“包大人……”
包三兒幫襯的意思明明白白的,齊書生聽著話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表情突然就尷尬起來,他隻是想過來買點便宜東西,不想……怎麼弄得像是特意過來討要好處了?這真不是他本意,這樣……他怎麼有臉拿!
“是了,是了,老街坊了,賀禮、添妝都是應該的。那什麼,齊書生啊,你這娶媳婦家裡可布置妥當了?家具、被褥可準備了?哎呦,你就一個人,怕是什麼都不懂吧。這樣,明兒我就去你那兒,幫你張羅張羅。咱們家人多,辦事兒快著呢。”
什麼張羅張羅了,要讓老韓頭這麼說,齊書生這喜事兒怕是泰半開銷,老韓頭都準備包了呀。
什麼包了,根本輪不到老韓頭,三伢子那邊也聽說了,早就已經忙乎上了,尋了人將齊書生那屋子裡裡外外的重新刷了一遍,折騰的十分鮮亮。
此外,三婆婆家幫著剪了紅紙,買了紅燭;老郭頭親手做了藤箱;江大膽給尋摸了個七八成新的紅漆方桌;再有齊書生以往結交的街坊你送一籃子雞蛋,我給一斤紅棗……零零星星的一點點積攢起來了,這些老鄰居們愣是將這孤寡一般的兩家合成一家的喜事兒辦的相當的熱鬨。
包三兒領著老韓頭老兩口去吃了頓猶如老街坊聚會一般的喜酒,回來的時候唏噓了一路。到家了還忍不住和王氏說:
“原以為這散了就是散了,不想今兒才發現,這情分啊,隻要有心那是怎麼都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