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成好那是最好了,不過三爺,這種子,您真準備分給那些莊子裡的人?”
包三兒讓他準備種子的時候就說了,今年要將辣椒種子放出去,莊子裡的人來求,按照外頭菜種的價賣。這讓老韓頭可看家犬一般習慣了往家裡扒拉的老頭十分的不舍,總覺得這麼下去,自家獨門的菜式,街坊們送禮才能求的種子,以後就要不值錢了。肉疼的很。
瞧著老韓頭的表情,不用問包三兒都知道為什麼,忍不住就想笑。
這老頭啊!你要說他不好?眼界小?格局不夠?偏偏他為的全是你,心裡全是這個家,怎麼,也不能讓老人寒心。可要說他好……家底貧寒時確實好,不然也不可能幫著包三兒把家撐起來。可家大業大了,成了官宦人家了,老頭這點子摳門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這東西街坊之間都散出去了多少了?就是咱們不敞開來往外散,最多不過兩年,辣椒啊,也能種邊這周圍。既然如此,老韓叔,這好人乾嘛不咱們自己做?再說了,這本就不是什麼值錢的,咱們隻要自家夠用,哪怕散出去之後和白菜一個價呢,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
不和他說什麼大道理,隻從這細處、價值上去說,你彆說啊,老韓頭反而更聽得明白些。所以他雖然依舊有些肉疼,卻還是點了點頭。
“三爺您說的在理,沒得咱們家尋出來的好東西,平白讓彆人得了誇,那太虧。行吧,這事兒老頭我去辦,肯定讓莊子裡的人都見咱們家的好。”
見不見好的其實包三兒並不在意,就那一個土豆,就夠他在百姓間有個好名聲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倒是這散出去了,以後這冬日百姓就能多些暖身的東西才是真實惠。也算他沒白白用這辣椒折騰一場。
“說起種東西,老韓叔,咱們家種杜仲的事兒怎麼樣了?種子、插仟的枝條可籌錯好了?”
一說起杜仲,哎呦那什麼菜種子都要拋腦後了,這才是事關家裡將來出息的大事兒,老韓頭人都一下精神了。
“好了,好了,跑了四五處地方總算是湊齊了,說來咱們家如今到底是不一樣了,三爺,您這名聲啊,可好用了,隻要一說是咱們家要,那些勳貴莊子都給幾分臉麵。”
哦?還是從勳貴莊子上尋摸的?嘿,老韓頭啊,你如今路也走寬了啊,居然還知道往這些人家去尋了?
“嗬嗬,這不是,那什麼還是羅七給老頭我指的路嘛。”
羅七?好像好久沒見他了,這人……自打調到了外城,總感覺有些生疏了呀。
“你哪兒見著他的?最近都沒見他來衙門,我還以為他又出外差了呢。”
“就在城西三裡地的位置,瞧著像是剛從什麼地方回來的樣子。”
明明在東麵的外城當差,怎麼從西麵回來?還是京城外頭?總覺得有些不對。難道他猜著了?真有外差?
確實是外差,而且還是和包三兒有關係的外差,因為人羅七是從去了西北的互市場,運送羊毛回來了。
“羊毛?”
“對,這一開春,那些牧民就開始收拾羊毛了,這會兒不趕緊的去弄回來,看著吧,還不定有多少又要被燒了呢。”
俗語說‘說曹操曹操到’這話用在羅七這裡特彆的合適,每每包三兒想到他,似乎都能在不久之後就見到人,這也挺神奇的啊。
更神奇的是,他一個百戶所的武官,怎麼就去了西北了?隻怕還是有什麼秘密差事,不過這個包三兒就不好細問了,所以權當沒察覺,隻打量了一番羅七變黑變粗的老臉,嗤笑而來一番後,探頭問到:
“要說做毛氈布,這個應該夠了才是,哪怕是軍需上要用呢,也能在西北直接弄出來,這一定要運送到京城……上次我說的防羊毛線的事兒聽說將作監做出了各種粗細的來,還特彆的好使,這會兒是為了這個吧。”
“你啊,這腦子就是好,確實是這個,聽說都已經能織出和粗布一般厚度的羊毛布來了。還特彆的挺括。”
哎呀,要這麼說的話,那這羊毛要飛啊!好,好啊,有了這個,江南的布上們怕是要哭了吧,那些被改成桑田,棉田的良田,是不是有可能重新變成種植糧食的好地?這大明啊,隻要糧食能充足,那能少多少事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