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表妹慫且甜 許乘月 6904 字 6個月前

瑜夫人運氣不好,撞柱隻是重傷,沒死成。

趙誠銳讓人將她先帶回她的多福齋,又吩咐將女術士何然先行押下,承華殿內隻剩他與徐蟬、孟貞三人。

三人臉色都不好看,尤其徐蟬,根本連個冷眼都不願甩給趙誠銳。

半年前趙澈曾吩咐夜行跟進幾位後院人行蹤。當時他還疑惑過,為何懷著四五個月身孕的柔姬,會特地出外宴請兩位同鄉。由於柔姬之後再無異動,這事便隻留在了夜行手中那本行蹤記檔上,半年來再無人提起。

昨日趙澈已將那記檔轉交趙誠銳,所以趙誠銳將女術士何然及瑜夫人的話與記檔上一對,事情就明了了。

趙誠銳低語:“看來,那次宴請是對她那兩名同鄉的答謝。”答謝他們幫她牽線買藥,成功暗算了趙澈。

“以她的身份,沒機會接近含光院,”孟貞淡聲輕哼,,“就找了瑜夫人同謀。”

瑜夫人有四公子,做弟弟的偶爾去兄長那邊走動並不出奇。趙淙才八歲,他娘讓給他大哥送東西,他哪會多想,就在趙澈要與友人出去遊獵那天早上送去了點心。

趙澈已雙目失明半年,府中隻當意外,並無追查之意,瑜夫人與柔姬就漸漸寬心,兩人之間因為同謀達成的合作關係也逐漸有了裂痕。

趙誠銳在半年前將四公子趙淙與三公子趙渭一起安排到汾陽公主駙馬蘇放門下受教,顯然是要從兩人中栽培出一個來接替趙澈,為此瑜夫人是有點春風得意的。可隨著柔姬產期將近,趙誠銳對她嗬護備至,這讓瑜夫人感到莫大危機,也生了妒意。

瑜夫人與柔姬曾為同謀,當然知曉藥的來路,也知柔姬那裡還剩有兩顆藥藏著。二人私下走得近,西路各院又同吃大廚房,要對柔姬下藥,自比當初向趙澈下藥容易得多。

柔姬出事後,瑜夫人以為和半年前一樣不會有人追查,頗有點得意忘形。她找柔姬的同鄉牽線,從女術士何然手裡買些“稀罕藥”,盤算著待趙誠銳因柔姬母女出事而低落時,自己正好溫存撫慰。

哪知何然因為少給了兩顆藥追上門來,當即被趙誠銳扣下。她跑江湖隻為財,並無害命之心,一聽自己的藥又惹大禍,眼看要一屍兩命,生怕吃不了兜著走,主動就竹筒倒豆子了。

瑜夫人是個沒上過台麵的後院人,關鍵時刻扛不住事。在王妃與側妃接連拋出指向她的疑點後,她說不出什麼推脫之詞,隻想到自己了斷,不要牽連兒子。

趙誠銳原想親自安排人將她與柔姬一並送出府“處置”,可徐蟬得知兒子受傷失明的真相後怒不可遏,難得強硬地將這事攬下了。

沒人知道徐蟬將這兩人送去了哪裡,也沒人敢問她會如何“處置”這二人。

不過,誰都想得到,一個盛怒之下母親,為著兒子受的莫大委屈,必定什麼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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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女術士何然,她見自己的藥惹出這麼多事,心知不好善了,便信誓旦旦表示自己另有壓箱底的方子可助趙澈複明。

“我願親身為質留在信王府的管控下,直到大公子複明,”何然道,“若貴人們信不過我的方子,可請醫家先行驗看查證。”

大多數術士所行的那些神神鬼鬼之術,通常都隻是惑人耳目的幌子,他們真正的本事其實是煉藥。

醫家常說“是藥三分毒”,到了術士手中更是“藥、毒不分家”,有些方子在他們手中能害人也能救人,端看如何調劑。但術士用藥膽大,不像正經醫家那般辯證施法、徐徐而治,他們手中大多方子,在醫家看來無論配方、劑量都是極其凶險冒進的。

不過趙澈受太醫官診治已半年,成效確實微弱,腦中淤血消散的進度遠遠緩於預期,太醫官們甚至不敢斷言是否能複明。

趙誠銳與徐蟬商量後,去內城請來太醫官驗看過何然的化瘀之方。太醫官們雖仍覺用藥有點劍走偏鋒,但與趙澈如今的情形倒算對症,斟酌之下覺得此方可稍作改進後再行試用。

於是夫婦倆將信將疑地接受了何然的“將功補過”,派人貼身管控她在鎬京的行蹤。

“若我兒真能複明,自會如約放你一馬,”徐蟬麵色冷厲地看著何然,“若有半點閃失,你知道會有何後果。”

何然點頭如搗蒜,諾諾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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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人逾數的事若外傳,對整個信王府都沒好處,所以即便出了這些事,也隻能解決在府門內,半點風聲都不能走漏。

府中人知趣,看出氣氛不對,也沒誰敢多嘴問瑜夫人和柔姬的去向,很多人甚至不清楚這二人具體做了什麼,隻知是沒乾好事被處置了。

至於柔姬產下的小六姑娘,原本在玉牒上就記在側妃孟貞名下,孟貞心慈,既柔姬被“送走”,她便將那小嬰兒接到涵雲殿養著。

這般安置倒也算小六姑娘因禍得福,畢竟以孟貞的心性,怎麼也不至於虧待她。

倒是瑜夫人的四公子趙淙,半大不小的年紀,說不上懂事不懂事,母親突然不見,留他獨自在多福齋,府中眾人又諱莫如深,這讓他懵到木呆呆的。

原本他在玉牒上是記在王妃徐蟬名下,可他的生母是害趙澈失明的元凶之一,徐蟬能忍住氣性不遷怒他就不錯了,哪肯親自養?隻甩給趙誠銳白眼冷笑。

趙誠銳自知理虧,訕訕陪著小心,最終將趙淙打發去了擷芳園。

擷芳園瓊夫人與瑜夫人是雙生姐妹,論起來是趙淙的姨母,如此安頓倒也合理。隻是瓊夫人本已有三公子趙渭與小五姑娘趙蕊兩個孩子,突然又多個趙淙,也夠她操煩的。

此事之後,西路各院都噤若寒蟬,信王府後院總算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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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二年一月十三,雪後初霽,碧空如洗。

一連十幾日,趙誠銳在徐蟬麵前姿態都頗低。

為緩和家中氣氛,趙誠銳以年節家宴的名義,請了異母姐姐長慶公主趙宜安一家前來家宴。

除了趙宜安的駙馬司江川外,她的一名側郎楚暉也隨行,還帶了年幼的一子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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