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1 / 2)

表妹慫且甜 許乘月 7130 字 8個月前

眼睛從能見一點光,到能模糊視物, 這對趙澈來說顯然是極大的歡喜, 讓他難以自抑地流露出平日在人前不多見的少年氣。

他根本沒察覺到自己先前那恣意放肆一眨眼,在眼前這小姑娘的心裡撩撥起了何等劇烈的悸動。

畢竟這份狂喜籠罩在他心上已有十天, 偏他為著所謀之事閉了院門, 不能對含光院以外的人透露這天大消息, 隻能在獨自偷樂。

乖巧又嘴嚴的徐靜書顯然是個極好的傾訴對象,當他將這個秘而不宣整十日的消息分享給她後, 那份喜悅似乎就成了雙倍。心潮翻湧, 澎湃得幾乎要衝破胸膛。

此刻, 在他模糊的視野裡,那個兔子似的小表妹總算有了具象。

她不知為何僵愣著沒吭聲,也不動。木木的, 看起來卻又格外乖順,纖細嬌嬌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軟茸茸的銀邊。

就真的, 很像一隻玉雪可愛的小兔子。

“你做什麼?”趙澈笑著轉回頭去, 重新望著“落地見月窗”外月夜春華, “莫不是又哭了吧?”

“我才沒哭。你能看到一點點,這是好事,為什麼要哭?我很為你高興的,特彆高興, 是真的!高興得……想替你在地上打個滾!”

不知是不是月光擾人, 趙澈總覺她嘰嘰咕咕的笑音很像糯米團子, 有點甜, 有點黏,仿佛一口咬下去,就能爆出糖心軟餡兒來。

趙澈緊了緊嗓子,照著桌案上模糊的影子摸到酒盞端起,略有些急地飲了一口,讓那凜冽微辣的酒味蓋掉心頭乍起的古怪蜜意。

清酒入喉,總算使他平複了胸臆間的莫名躁動。雖隻大了她兩三歲,可他也算“看著”她長大的,為人兄長,怎麼能有這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不像話。

太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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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澈半晌沒再說話,麵上漸漸繃出點嚴肅神色。

徐靜書不知他在想什麼,有些忐忑地斂了笑,清清嗓子:“可是,你為什麼要騙大家?太醫官們又為什麼會幫著你說謊?”

接連兩個直指核心的問題讓趙澈瞬間雜念全無:“不是什麼叫人愉快的事,你彆管了。明後兩日是休沐,你就像往常一樣,好生休息。若閒得無趣,就找阿蕎領你去玩。”

徐靜書一聽這話,急了:“你、你都同意讓我進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放你進來是為了讓你知道我沒事,免得你擔心到哭鼻子。我可沒說進來以後就什麼都告訴你。”

趙澈淡聲道:“你拿著我的佩玉跟人講歪理,門口那幾個暗衛都被你給說懵圈了,我能不放你進來麼?你這兔子,急起來還挺牙尖嘴利。”

這下徐靜書惱火得想想磨牙。

又把她當小孩子糊弄,東拉西扯,就是不肯告訴她最重要的事。其實她並不是出於好奇想探知府中的什麼秘密。

她是覺得,既事情已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那定是很棘手的。她不舍得他獨自麵對所有重壓。

她不知自己能幫上多大忙,但她一定要幫著他。

她想告訴他:不管你要做的事對不對、能不能成,你都不是孤軍作戰。有個徐靜書,會一直站在你身旁。

“你、你必須得告訴我出什麼事了!你想想,大家都說你憂思鬱結、淤積反複,姑母急得都紅了眼,連小五姑娘都哭得眼睛濕漉漉,若獨獨就我像個沒事人一樣,這不是很奇怪嗎?”

趙澈明顯一愣,似乎在同意放她進來之前忽略了這點。

徐靜書見他有所鬆動,忙不迭趁熱打鐵試圖說服:“既你都說了事關重大,那就更得讓我知道你在籌謀些什麼,這樣我才不會無意間壞了你的事。若有人起疑,我也就知道該如何應對,才能好好圓住你的這局。對吧?”

“我發現,你如今是真的很會說服彆人了,”趙澈輕笑一聲,“明正書院還教這個?”

“書院教得可多了,我……不對,你不要又轉移話題!”徐靜書警覺地輕瞪他,兩腮不自覺地鼓起。

“怕了你了,”趙澈指了指麵前長案上的吃食,“你不是沒吃晚飯?邊吃邊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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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信王殿下安分兩年後,又忍不住去勾纏上一位有夫女伶”這件事,徐靜書雖然覺實在荒唐可惡,卻也並沒有太吃驚。

畢竟,他就是這麼個人。若沒出惹出什麼石破天驚的大亂子,隻怕他到老都改不掉這叫人絕望的壞毛病。

“……你是說,姑父因為不能給對方名分,所以承諾會讓她肚子裡那個孩子成為王府繼任者?!”

徐靜書瞠目,腦中飄過“正常人做不出這種荒唐事啊娘喂姑父這是瘋了吧誰能打醒他啊”這一串不帶斷句的字符。

不過她畢竟承蒙信王府蔭庇才有飯吃有書讀,有前路可期。她實在也不合適在背後說姑父壞話,隻能儘量保持語氣中立。

“我記得,在有關婚姻之事的律法部分中,並無明確禁止宗室、貴胄與平民通婚的條令,”徐靜書稍斂震驚,艱難咽下口中的魚片粥,試圖冷靜分析,“既姑父聲言對她喜愛至極,又說她已有孕,那為什麼不以側妃之禮迎娶,非得偷偷摸摸抬進後院?為什麼要對她肚子裡那個還不知道能否成才的孩子,許那麼重的承諾?”

根據律法,以趙誠銳的封爵可以有一名正妃與兩名側妃。如今信王府側妃隻孟貞一位,若趙誠銳實在對那位女子心愛至極,那將另一個空懸的側妃之位給了她並不違律,還不用又擔一份“後院人逾數”的風險。

不過,堂堂信王殿下,若以側妃尊位去迎一位女伶,那是少不得有人要在背後指指點點恥笑的。但話又說回來,隻是對方的出身低微些,就算被人恥笑,也不過就是一陣的事。

徐靜書實在想不通,姑父為何放著陽關道不走,偏要將事情做成鬼鬼祟祟見不得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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