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抬眼,正對上葉銘陽的眼。
這男人的一雙眼,很深邃,微微眯著,越發有一種懷疑、思索的樣子,日光從山岩上照下來,使他的眼瞳裡閃著點點的、碎碎的流光,儘是一種深深的探究。
林霜霜撇了撇嘴,垂下眼,這個鄉下男人,前世貞奶奶隻是說他當過兵,可他現在這樣,瞧著倒像是當了一百年的警察。
林霜霜選擇不說話。
她能說啥?
她前世在大醫院當小護士,要吃得了苦,也閉得上嘴,才能在吹毛求疵的醫生和各種奇葩的患者中間生存,她深諳這種時候會說多錯多的道理。
林霜霜依舊俯下身,努力的幫孩子脫掉濕衣服,又迅速的把自己身上的棉襖脫下來,裹了孩子,抱著她站了起來。
可是,剛站起來就是一陣頭暈,眼前金星直冒,林霜霜身子不禁晃了晃。
但即便這樣,林霜霜也沒有放開孩子,隻是伸出一隻手,扶住了一旁的山壁,喘息。
“把孩子給我。”葉銘陽手伸過來,口氣也還好。
林霜霜沒出聲,把孩子遞給了他,再伸手摸自己的額頭,頭發覆蓋下的地方,好腫的一個大包,好痛好痛。
葉銘陽抱了孩子,沒走,依然站在林霜霜前麵。
林霜霜緩過勁來,抬眼看他。
他棱角分明的臉一股子黑氣,繃直的嘴角動了動,冷冷地說:“就算你救了她,也沒人感激你,這一切都是你鬨出來的!”
葉銘陽說完,轉身就走。
他小心翼翼的走過潭邊的小石道,再快速走進樹林裡,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