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陽啊,我知道,冬雪性子是剛強了些,但是咱們家,也該有個剛強的女人,要不然你不在家,我們都吃虧。快回你房裡去,哄著點兒冬雪啊,咳咳,那啥,娘也很想抱孫子了啊!”
鄭金娥說著,自己還有些不好意思,先回了房。
葉銘陽坐著想了想,也對,至少分田的事,該謝謝她。要不然等他回來再和隊長理論著換回來,總是麻煩的。
大丈夫,恩怨要分明,就算要離婚,該說的還得說。
葉銘陽進了屋。
屋裡一片漆黑一片安靜。
嘖!她又睡了?
這女人,是什麼東西投生的啊,一天儘睡覺了!
那感謝的話,也不可能非把她叫醒了說啊。
葉銘陽站在門口,心裡轉了好半天,還是拉亮了燈,還故意的弄出些響動來。
要是她起來和他理論,倒也是個開口說話的法子嘛。
然而,雕花大床帳子低垂,床前踏板上一雙鞋放得安穩,就是沒有人起來說話。
葉銘陽撓頭,走去開了大箱子,準備拿他的稻草簾子和被褥出來打地鋪睡覺。
但是……
這一地的小水坑和潮氣,他沒處擺他的稻草簾子啊!
這倒是要怎麼辦呢?
“哎,哎,那個誰,醒醒,跟你商量個事,哎,哎?”
葉銘陽站在床邊喊,可喊了半天,床上沒回應。
葉銘陽不禁撩開帳子。
昏黃燈火下,那個女人縮在床裡側,緊擁著被子,像是一隻鬆鼠似的,把自己蜷曲成一團。
一頭青絲甩在枕上,隻露出一張臉,睡得正沉。
因為她蜷曲著,沒有了平素的蠻橫樣子,看著倒挺弱小的。
因為睡著,沒瞪她那對凶惡大眼,看著倒還挺……溫和的。
葉銘陽慢慢放下帳子。
她們都說她變好了,也許吧!
既然,她對娘也不凶了,對姐姐也不罵了,對小美也不嚇唬了,那,對他……借半張床睡一下,總可以吧?
呃……好像不太好。
怎麼說,之前她都罵的那麼難聽。
什麼葉家祖宗十八代都是騙子,哄著她嫁進來當牛做馬,誰知道一進門就要幫著養大姑子外甥女,全世界都沒這麼不要臉的雲雲;
還說不把大姑子和外甥女送走,彆想圓房彆想上她的床之類的。
嘖!他沒想圓房!
但是這床,還是他和他爹攢了半輩子的套野雞野兔子錢,才請人做的呢,憑什麼現在他連睡一晚都不行?
她的床?憑什麼是她的床?
葉銘陽皺眉,轉身又掀開帳子看看。
對著那張一看就是睡沉的臉,他左思右想,最終去抱了條被子,蹭了鞋,也沒脫衣服,就在雕花大床邊睡下了。
這女人,睡得像豬一樣,下午那麼大動靜都沒醒,他警醒點,明天早點起來離開就是了。
他又沒想乾嘛。
她不是還說啥“有什麼好稀罕的”嗎,他也不稀罕她啊!
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