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蛇!蛇!腳上,我,腳上,快,快給我弄走,啊……!”
林霜霜心裡一樂,來得真及時啊!
她再放開手一看,隻見康彩珍的解放鞋上,真的正盤著一條黑裡帶點青色的花斑蛇。
花斑蛇並不靈敏,慵懶的在康彩珍的腳脖子哪兒扭動著身體,看著就瘮人。
呃……這時節,蛇正在冬眠和蘇醒間徘徊哩,能逮著,也是不容易的。
這狗不錯!
林霜霜衝迅速躲進人群裡的一隻大黃狗點了點頭,大黃狗竟然衝她笑了笑。
林霜霜埋下臉,偷偷也笑了笑。
嘿嘿嘿,康彩珍天不怕地不怕,卻最怕蛇,隻要有蛇出沒,她必定像吃了雄黃一下,現出弱小、無助的原型,還必定逃離!
所以,剛才林霜霜就用意念使喚那隻大黃狗,去找條蛇來。
而康彩珍,此時像被施了定身法,一邊淒厲的大叫著讓人幫忙,一邊身子開始發抖,臉開始發白,白頭發搖來搖去,再也不是剛才的母老虎模樣。
林家的幾個男人頓時失了主心骨,手忙腳亂的,合力拿扁擔挑著蛇,迅速的往門口跑出去。
看熱鬨人群都迅速後退,讓他們出去丟蛇。
有人說:“喲!這時節,哪兒來的蛇啊!”
有人說:“小心些,好像是有毒的呢!”
有人說:“哎哎,是剛才有隻狗咬著什麼進來的,我倒沒看清,以為是樹枝呢!”
不管眾人怎麼說,康彩珍已經維持不住她的大佬形象了,啥也顧不上了,身體靠在丈夫林湖寶身上,手還搭住小兒子林明,哎哎的喘氣:
“走,走,快走,娘哎,我喘不來氣了,我,我提不動腳,三兒,三兒,快,快幫我把鞋子丟了,襪子也不要,快啊……”
林霜霜忍著笑,一邊也假裝喊著“快快,送她回家,回家躺著就好,躺著就好”,一邊去廚房,包了昨天買回來的鹵汁豆腐乾追出來,塞在有氣無力的康彩珍手裡,說:
“這個帶回去吃,也看走這一趟,哎呀,你放心啊,你看你看,他們沒欺負我,要不我怎麼能拿好東西給你吃呢,是不是?我不給他們吃,隻給你吃!放心放心,我明天,啊不,我改天回家和你細說啊!”
康彩珍暴君般的來,敗將似的回,癱軟著身子,連女兒給的東西也沒興趣,或者說,這會兒,任何事情她都沒力氣管了,隻是軟軟的喊著:“快,快離開這兒,快……”
就這樣,一場一觸即發的戰爭,一瞬間,灰飛煙滅了。
人群散去。
葉二嬸很是不過癮的在門口撇了半天嘴,也無奈的走了。
葉銘陽忿忿的甩開手裡的扁擔,扁擔彈到牆上又掉下,發出很大的動靜。
林霜霜淡淡的看了看他,轉身進了廚房。
她跟龔阿婆說好的,明天最後一天送兩百個茶葉蛋,龔阿婆的老伴和兒媳婦出去賣,龔阿婆留在家裡,和林霜霜學習煮茶葉蛋。
現在葉靜貞不出來,鄭金娥不出來,她隻能自己一個人早點動手煮了。
林霜霜脫了外頭的厚衣服,隻穿一件紅色的毛衣,係上圍裙,就開始忙碌。
先是在井邊放了一個大木盆,提了桶水,把雞蛋放裡頭浸著,再是回灶間煮一小鍋的鹵水、一大鍋的白水,放柴火慢慢燒著,就回到井台邊洗幾個雞蛋。
等到覺得灶膛裡的柴火燒的快差不多了,她就快速的進去燒幾把柴,再出來洗雞蛋。
來來回回,忙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