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怎麼覺得他離開半個世紀了呢?
這一日,鄭金娥一早起來,又問林霜霜:“霜霜,銘陽治臉上的傷,治的怎麼樣了?幾時能回啊?”
林霜霜一邊把豆腐乾裝上車,一邊說:
“唉,沒辦法,他摔成那樣,得治的沒傷痕,可不得久一點嘛。我今天去老中醫那兒看看他,那我晚上不回來住了,我住鎮上。”
鄭金娥覷著林霜霜臉色,試探的說:
“唉,好吧。要不,你跟他說,早點回來吧,有傷痕,咱也不嫌棄他?”
林霜霜騎上了車:“唉,娘,能治肯定得治好,多幾天就多幾天吧。我走了。”
“好吧。”
所以這一日,林霜霜送回了豆腐乾,就回了東山鎮。
她想念葉銘陽,也想念那個隻有她和葉銘陽的小屋子。
她覺得在那個小屋子裡,她還挺能和葉銘陽談戀愛的,要是回了山角村那個地方,夫妻兩個拉個手,都要被村民議論半天,忒沒勁了。
林霜霜沒先回小屋,她把摩托車停在供銷社的布店外頭,想扯幾米窗簾布。
秦阿婆家的房子雖舊,窗戶倒是玻璃窗,還有,通向灶間的那邊沒有門,要是有個布簾子擋一擋,房間也能更雅致一點。
她要親手布置布置那愛的小屋,等葉銘陽回來……嘿嘿嘿,日子更甜一點,不是嗎?
供銷社裡。
這個年代,好多商品都很單一。
賣彆的東西,櫃台都不大,貨品選擇不多;
但賣布匹的部分,卻是單獨的一個大廳,很寬敞的。
一圈兒櫃台有十幾米,櫃台裡擺著各種各樣的匹布,幾個營業員都在忙著。
林霜霜進去的時候,布店一角正擠著一群人,本來林霜霜沒在意,直奔花布的櫃台,但聽見有人喊了一句:
“哎,幼青,你是趙廠長的女兒,你幫我們去說說嘛,讓我們一起進服裝廠嘛,哈哈哈。”
趙廠長?女兒?裴遠誌的現任女朋友?
林霜霜便轉頭看了一眼。
隻見一群姑娘圍在一個櫃台旁邊,和櫃台裡麵的一個姑娘說話。
櫃台裡麵的姑娘個子不高,長得也隻能說是一般,但很白淨斯文、很乖巧的樣子,一雙眼也很清澈。
那些姑娘那麼說的時候,她還很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哎呀,看你們說的,我爹廠裡的事,我怎麼好去說嘛。”
有個姑娘拉住她手說:“怎麼不能啊,上回我鄰居,就是找了服裝廠副廠長就進去的,根本不用考試的,那你爹是正廠長,你幫幫我們嘛。”
也有姑娘說:“是啊,幼青,不行的話,你跟你爹說說,讓我們再考一次也行啊,這次我一定考好。”
叫幼青的姑娘很是為難起來,咬著唇不出聲。
正不知道怎麼才好,櫃台裡另一個年紀大點的女人向她喊:“小趙,看,有人買東西呢!”女人還指指林霜霜。
趙幼青就掙脫了那些姑娘,走了過來問林霜霜:“你要買什麼?”
林霜霜看著她白裡透紅、年輕單純的臉,腦子裡晃過馮雅萍那同樣年輕單純的國字臉。
林霜霜便說:“我要扯點布,做窗簾的,你給我看看,什麼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