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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霜抬頭一看。
樓梯口。
一個三十多歲的短發女人，穿一件白襯衫配藍裙子，露出粗壯的小腿，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的看著林霜霜幾人，一張臉拉得像驢那麼長。
這百貨公司的樓梯間很大，這邊又沒有顧客上來，一說話，會有回音。
林霜霜抱著小美隻管走，本來想走到短發女人麵前再說話，可這女人急不可待的生氣了：
“哎，我說你們這些鄉下人，是不識字嗎？不識字我再說一遍，這裡是工作區，顧客止步，就是不能上來！懂不懂？”
林霜霜看著她的臉，依然一步一步，直到她身前的台階上，才淡淡的說：
“我們找何經理。何季成，何經理，提前說好的。”
短發女人的臉跳了跳，一雙眼睛先把林霜霜的粉藍襯衫黑色褲子掃描一遍；
然後，移到她手裡抱的小美身上，停留在小美連衣裙的花邊上三秒；
再越過林霜霜，往下看看葉靜貞的鵝黃襯衫和深啡色褲子，抿了抿嘴，聲音至少輕了三倍：
“呃……咳咳，找何經理？你們，你們怎麼不早說！”
林霜霜眯了眯眼：“怎麼，早說了，你會來門口接我們？”
女人看看她，又抿抿嘴，楞是沒敢懟，還笑了起來：
“哎喲，你們不知道啊，總有那些個不識字的鄉下人，看著老討厭了，我也不想多喊，可那些人啊，就是不懂事，總往上頭來。”
林霜霜抱著小美跨過最高一級的樓梯，站到她麵前，個子就比她高了。
林霜霜臉上掛著淡笑，說：
“嗯，就是，這些老討厭的鄉下人，都來這兒買東西乾什麼啊，給百貨公司增加營業額做什麼，倒叫人家吃飽了還罵人呢！”
“你！”婦女臉憋得通紅，到底沒敢再說什麼，臉抽抽著說：“你……咳咳，你們，找何經理什麼事？”
林霜霜笑容依舊，慢條斯理的說：
“請問，你是何經理的秘書？還是何經理的上司？我們找何經理什麼事，是需要向你彙報了，才能去見嗎？”
女人嘴張了合，合了張，像條魚，最終隻能說：“咳咳，那，你們過來吧。”
女人肩膀抖動著，帶著林霜霜幾個又走了一層樓，才敲開一間大辦公室的門，討好的說：“何總經理……”
“肖會計，什麼事？”
“有人找您，說事先說好的……呃，人，我給您帶過來了。”
肖會計把門推開了一點。
何季成在裡麵探頭一望，立刻驚喜的喊了聲：“哎呀，小美！”
小美立刻把剛才和林霜霜說的話忘記了，張開雙臂要往裡撲：“爸爸！爸爸！”
林霜霜無奈的把她放下了，小孩子乳燕投林般的飛了過去，和何季成兩個歡喜的大叫。
肖會計的臉就伸在脖子上麵，不知道要怎麼轉了。
她的眼睛在林霜霜和葉靜貞之間來回了好幾次，最終認準林霜霜，彎了彎腰，討好的說：
“喲，原來是何夫人啊，剛才，真不好意思，沒，沒認出來……”
這下可輪到林霜霜尷尬了，趕緊擺手：“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