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沒回頭,嘴角卻在夕陽裡暮色裡一點一點的綻開。
有個人惦記著,稀罕著,真好!
鑼鼓巷的蔡家老宅子裡。
蔡大爺小聲的和林霜霜說:
“哭哦!一個人在裡頭哭!我和大弟也不怎麼敢去勸,我們都是男的,怕她害怕。我讓大弟煮了粥,去喊她,她倒是出來了,吃了一點點,但又回房了。我看今晚得有個人陪她一下。”
林霜霜點頭:“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已經和家裡說了,我今晚陪陪她。”
“那就好。唉,姑娘家啊,出門尤其的要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一輩子的事啊!”
老蔡意有所指的感慨著,林霜霜進屋去看趙幼青。
趙幼青淚痕滿麵的呆坐在床上。
林霜霜:“你……沒睡著?”
趙幼青看看她,嗓子沙啞:
“姐姐你來了,我睡了一會兒,但是做夢,腦子裡都是妖魔鬼怪要抓我,好害怕。”
“唉,身上還好?”
“疼。哪兒都疼,好像越睡越疼。”
“出了這麼大的事,不管是身體還是頭腦,肯定要一段時間才會過去的。蔡大爺說你沒怎麼吃東西,你要吃點嗎?”
趙幼青仰著頭,呆呆的看看她,不回答,隻問:“姐姐,你說,那個人……要是那個人死了,警察會抓我嗎?”
林霜霜腦子裡閃過壞種倒地的樣子,嘴上卻很隨意:“人是我打的,要抓也該是抓我啊!”
“不不,姐姐,要是有一天警察來找我,我一定說是我打的,我絕不會連累你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是你的。”
“彆想這些了,那個地方本來就亂,流動人員多,你這個是突發事件,沒法查。再說了,我們這是正當防衛,就算真的查到了,我們也會沒事的。但為了你的名譽,你最好跟誰也彆說這個事,把它忘了吧。”
林霜霜不自覺的照搬了葉銘陽的說辭。
趙幼青呆愣著想,半天,點了頭,也流淚:
“我肯定不會和人說的,我明白的,這種事叫人知道了,總是說我不對,我就是破鞋……就算沒有這個事,現在,裴家也肯定四處在說我壞話的,裴遠誌娘說了,隻有他兒子不要的,沒有不要她兒子這回事……”
兩人正說著呢,屋外有馮雅萍的聲音:“霜霜姐,我來了。”
林霜霜去開了門,小姑娘抱著一堆衣服,臉上很生氣,向趙幼青那邊走去,說:
“趙幼青,剛我聽見你說話了,你彆怕,你沒做錯,裴遠誌那種男人你不能嫁,怎麼也不能嫁!”
趙幼青呆呆的看著她:“你,你也認識裴遠誌?”
馮雅萍把衣服放下,看看林霜霜,眼裡有感激,有激動,也有憤慨。
林霜霜對她鼓勵的挑挑眉。
她抿嘴一笑,再看向趙幼青,便大膽的說:
“嗯,我認識!之前,我還差點受了他騙呢!都虧霜霜姐,我……和霜霜姐打聽了,才知道,他和你已經是訂下親事的。對了,趙幼青,我叫馮雅萍。”
“剛才我回家和我媽媽說了你的事,我媽媽都說,這種人不能嫁,你爸爸媽媽不顧你的意願,那是不對的,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能那樣做!”
“你不要怕,隻管住在這兒!看,我衣服都拿來了,這幾天我也住在這兒,我來陪你好了,反正從我爺爺這兒去上班還近點呢,我爺爺還高興我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