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祖達指指靠牆的那張小床。
林霜霜站到窗戶邊,靠著牆說:
“沒事,我站著吧,我妹妹一看就是個愛乾淨的,坐她的床,隻怕她不高興。您請說。”
沈祖達撓撓頭,萬分焦慮的樣子,卻似乎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他從口袋裡摸出煙來,剛想點燃,看見林霜霜深皺的眉頭,他把煙放了回去,忽然說:“橙子,確實就是黨橙橙,是我省廳特彆行動隊外派的特彆人員。”
林霜霜一驚:“省廳?那個……什麼叫外派的特彆人員?”
沈祖達眉頭緊鎖,為難了半天,似乎在做什麼打算。
好久,他看著林霜霜說:
“我看你也是有點文化、見過世麵的,我……唉,我不知道現在告訴你這個,是不是合適,但是……你跟她長得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人,我都不需要確認,我就相信,你一定是她的親人,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算了,這個東西,你自己先看一下吧。”
沈祖達從口袋裡掏出一本筆記本,放在寫字台上。
筆記本的封麵上,寫著黨橙橙三個字。
林霜霜身子一側,過去看了一下:“這是她的日記?”
沈祖達:“對。”
林霜霜忽然衝沈祖達一大聲:“日記怎麼可以隨便看!你為什麼要看我妹妹的日記!”
沈祖達驚愕的看著她,好半天才說:
“……小林,我,我,我們有我們的規矩……這個,是橙子出發前給我的,如果有什麼情況,我們需要……呃,需要……”
林霜霜再也控製不住,她從坐上車開始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
“沈局長,請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我妹妹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的規矩是什麼?你們的規矩是她出了事,所以你堂而皇之的翻看他的日記嗎?請你明確的告訴我!”
沈祖達皺眉,臉漲紅著,把視線艱難的從林霜霜臉上移到日記本上。
他很為難,也很痛苦。
最終,他自己翻開日記本,讀了起來:
“……我的身世,一直是個謎。我的爸爸在我五歲的時候說,如果我不乖的話,就把我丟回橋上,因為他是在蘇城讀書期間,出去寫生時,從一個橋上撿的我,他很後悔,一時的善意,卻撿了個麻煩,因為我的存著,他才沒有娶到老婆。他總和人說,彆隨便當好人。”
“可是,在我九歲的時候,他馬上要病死了,他又說,我是他親生的孩子,他死了,我要給他送終,不要記恨他。結果呢,他又留下遺書,告知他的族叔,不要我留在他的屋子裡,也不許我冠上他的姓,因為我是個不祥的人,害得他早死,害他家絕後。”
“我到孤兒院的時候,院長問我叫什麼,我隻好說,我叫橙橙,沒有姓。所以,國家發了我一個姓,我姓黨。我能活著,得感謝我爸爸,但我能長大,最終要感謝國家。我希望我一生都能回報國家、並給她做出貢獻,不當一個庸庸碌碌的人。”
“所以,我努力進行遊泳訓練,希望有一天我能為國爭光,我也相信我自己的能力,並且自願選擇當外派人員執行任務。如果我有來生,我依然這樣選擇,我愛我的國家和我的組織。如果我出了事,我什麼都不要,我的東西都留給有需要的人,我的錢全部交dang費,我的遺體可以捐獻。”
“我隻希望保留這個日記。因為,我一直想,也許,我的媽媽會來找我。每個人都有媽媽的,對嗎?每個人的媽媽都不會不要孩子的,對嗎?就像祖國對我們一樣,對嗎?所以,如果她來找我,請告訴她,我等了她很多年。我,愛她,和愛我的祖國和組織一樣。”
林霜霜呆呆的站著,繼而,身子慢慢的從牆邊滑下來,最終她坐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