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應他，腳步聲雜亂的往裡來。
林湖寶抬起紅紅的眼睛一看，門口站了三個大蓋帽，和一個身形筆挺的青年人，再後頭還有好多鄉親，探頭探腦。
大，大蓋帽？！
林湖寶身子一哆嗦，酒醒了一半，趕緊站了起來：“額！同誌，同誌，你們，找誰？”
其中一個大蓋帽往前走了過來，說：
“找你！林湖寶是吧？我是鎮上派出所的治安科長唐誌新。林湖寶，有人舉報，你在二十年前賣過孩子，是不是？賣孩子是大罪，你知不知道？”
“不不，不不！唐，唐同誌，我沒有，我不會的，我怎麼會乾這種事！”
林湖寶想都沒有想，立馬搖手搖頭的進行否認三連。
唐誌新嚴肅的看著他：
“你真的沒有賣過孩子？我來的時候，可都打聽過了，你可是當著你們生產隊的人說的，你老婆剛把孩子生下來，你就抱出去，讓你娘賣給了黃沙船上！我這兒還有當年黃沙船上人的口供！如果情況屬實，你馬上跟我們走吧！”
林湖寶呼吸急促起來，臉紅紅的，一腦門汗：“沒，沒有這回事，我跟人瞎說的！不可能的！我沒賣！”
唐誌新嘴角勾了勾：“如果你真的沒有乾這個事，那麼，我找你，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林湖寶：“什，什麼事？”
唐誌新：“我先問你，我們查過你的戶口了，你有兩段婚姻，第一段有四個孩子，第二段有一個孩子。那麼現在我問你，第一段婚姻裡，既然你沒有和你娘賣掉過孩子，你總共有幾個孩子？”
“我，我，四個。”
儘管林湖寶心裡是百般的不情願，但此時此刻，他就是不敢承認，自己賣掉過一個孩子。
唐誌新點點頭，說：“既然你隻有四個，你也沒有賣掉過孩子，那麼，你為什麼跑到電視台去，說你是什麼冠軍的爹？還在電視上說你等著人家回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也是犯法的？你這是毀壞彆人的名譽，擾亂治安，除了賠償以外，還是可以拘留你的！”
“我……我……”
林湖寶愣住，總覺得哪兒不對，但是，他就是不敢多說。
這時候，路寡婦抱著孩子在一旁聽了一會兒了。
一開始，她看見這麼幾個穿製服的人，心理上有一種天然的懼怕感，沒有敢上來。
但現在眼見著事情不妙，她抱著孩子衝過來，把林湖寶扯到一邊，小聲說：
“湖寶！彆傻！他們啥意思？賣了孩子要治你罪？但是，你不是說，那不是你賣的嗎？那是你娘賣的嗎？那，那不是跟你沒關係嗎？他們不能冤枉我們啊！不管哪朝哪代，都不能冤枉人！”
“再說了，都二十年了，怎麼會有人作證？你彆傻，彆人家嚇幾句，就說不是，冠軍啊，三個金牌都老多錢了，就算坐牢……咳咳，我是說，就算坐十天半拉月的，也合算啊，你說是不是？”
林湖寶這會兒喝了點酒，又被幾個穿製服的人怔住，腦子不是太好使，被路寡婦一說，立刻覺得對。
林湖寶轉身和唐立新說：
“對，我，既然怎麼都是我的罪，那麼，我，我賣過孩子，不不，我沒賣，不是我賣的，我娘賣的，我娘已經死了，你，你們要找就找她，跟我沒關係，但，但冠軍是我的女兒，我得認！”
唐立新冷笑：“哦？你決定啦？”
路寡婦立刻竄出來說：“決定啦！我們要認冠軍的，冠軍是我們，我們家女兒。那個，那個電視台的已經說了，調查過的，冠軍是從小被人丟掉的，在育嬰堂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