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望離仙君曾經對淩素所作所為,縷縷壓迫排擠,也並不是韓瑜應該來補償。
她很平靜。
韓瑜越發抱歉。
“你的事,本就是師尊的錯。我是師尊弟子,並非毫無瓜葛,總要補償你。”
“能為我說這樣的公道話,我已經很感謝師兄。”
望離仙君做的那些事,韓瑜身為弟子卻並沒有跟隨讚同,相反聽說他這幾年屢次勸諫已引得望離仙君不快,師徒生隙,淩素感激之外也心生憂慮。
她隻擔心韓瑜會被望離仙君厭棄。她不由越過韓瑜俊美的臉,想到三年前,她第一次因修煉出色,被引薦入內門時的光景。
那時候她渴望拜入內門,成就自己的仙路,努力讓自己成為外門弟子之中最出色的那一人,最終得償所願,去拜見內門諸位長老。
哪怕那時候有剛剛入門得自己幾分關照的金師妹一句似乎不經意的“進內門好哇!隻是若喜歡師姐喜歡得都眼淚吧唧什麼的,莫不是以前認識師姐,和師姐又重逢喜極而泣啊?那還挺有緣分。”
她那時還失笑,覺得金師妹玩笑罷了。
她哪裡能以前就認識仙宮強者。
而且她並非資質出眾,難道還有哪位長老收她為徒還要滿意地哭出來?
可那日進內門,正逢望離仙君在,那位仙君自看了她一眼,竟怔住了,之後幾乎瘋狂地從高台起身快步過來,抓住她的肩膀。哪怕很快他就收斂,問她的名字,然後問她願不願做自己的弟子,可那時的異樣再輕微,卻讓淩素下意識想到金師妹的隨口的話。
她心裡對這種迫切的忘形莫名不安。
哪怕望離仙君仙階之尊,若為他弟子,這修真界無人能比她身份更高,可她依舊因這莫名的不安搖了搖頭。
如此不知好歹。
望離仙君頓時大怒,拂袖而去,卻並未因她不知好歹將她丟在腦後,反而在諸位內門長老複雜的目光下讓她回到外門後,又命人來問她。
他對她之前的無禮並不計較,隻問她願不願意拜他為師,做仙君弟子。
那時候來的就是臉色不好的韓瑜。
似恐她當真願意,韓瑜猶豫再三,還是說了一句。
“淩師妹與我師尊座下另一位師妹生得真像。”這話含含糊糊,可想到望離仙君見她時的忘形,淩素頓時如一頭冷水被潑下來。
生得真像,這並不讓人不快。
就算是因她生得與誰相似而拜師,對於希望能成就仙道的淩素來說,這點算不上什麼屈辱與丟臉。
讓她恐懼的是望離仙君望向她時,那難以控製的,藏著複雜感情的眼神。
那是淩素並不願意去接受的。
她不願意去占據屬於另一位女修本該得到的感情。
她聽懂了韓瑜的言下之意,就依舊拒絕,因此惹怒了望離仙君,強硬地,霸道地要她去他的道場做服侍弟子。
隻是這命令被外門常長老駁回,幾次爭執,常長老與望離仙君翻了臉,結了仇。
因這,她在諸位長老眼中自然是燙手山芋,不願卷入望離仙君的恩怨之中。她也沒有辦法再拜彆人為師。
因望離仙君的緣故,韓瑜對她有幾分愧疚,私下裡便指點她修煉,出門在外也有幾分關照。
想到這幾年的瓜葛,淩素難免也生出幾分疲憊。
因艙室中安靜,她又忍不住笑著問道,“師兄對我的關照,也是因我生得像是那位師姐麼?”
她並不在意被移情,隻是若當真如此,她日後也得回報那位給自己留下了幾分恩澤的師姐。
聽到這裡韓瑜微微詫異,搖頭說道,“自然不是。你是你,她是她,我並未移情。”
對淩素的照顧,隻因她是淩素,而不是她的旁人。
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與他的交往經曆完全不同,怎可能會錯認。
哪怕已經默認並不在意移情,被人當做替代,可當聽到這,淩素也眼眶微微一熱。
“那一定是位很好的修士。”
“還好。師尊……”韓瑜沉默半晌,緩緩說道,“與她糾葛頗多。我那師妹失蹤多年,師尊很想念她,思念成狂,不過卻不應該連累你。”
淩素垂眸不語,就在又是沉默中,就聽細微的聲音,金雙雙等人已經悠悠醒轉。
淩素頓時顧不得自己的事,忙去看金雙雙,卻見小姑娘頭一個醒來,迷迷糊糊坐起來,看見自己身處所在,呆了呆,繼而臉色大變。
“師妹,沒事。”淩素安慰說道。
此時接二連三,眾人都醒來,淩素又將眾人在秘境之中遇險被長澤仙君救下的事說了。
狸貓聽說自己被救,先緊張得摸了摸自己的尾巴骨,想想沒有被長澤仙君直接扒皮,可見仙君沒看破她的真身,頓時鬆了一口氣。
可馬上,她摸了摸自己的身邊,沒有摸到熟悉的暖暖一團,頓時變了臉色。
“小紫……我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