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是什麼咄咄逼人的問題。
可他說完了話,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沒有回應。
韓瑜的臉色越發難看。
樊卿卿很久之後才說道,“這件事的確與我有關。我就是來了結這段因果。”她雖然說得這樣冷靜,可卻直直指這件事與她有關。
韓瑜的心一沉,盯著她說道,“伏擊良道友的,當真是你?”
這讓他痛徹心扉,不明白多年不見,曾經除了隻是有些嬌氣任性的小師妹,怎麼會出手做這樣的事。
那美麗的女修看他痛苦的樣子,突然冷笑問道,“怎麼,就算是我,師兄難道還要把我交給良氏,讓我……”她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以死謝罪麼?”
“良氏無辜。若當真是你,我隻能把你交給良氏。我身為師兄管教不嚴,也當向良氏謝罪。”
“那我呢?”樊卿卿的聲音頓時尖刻起來。
“你若真的做了喪心病狂之事,那你就該由良氏處置。”
“就算她們要我償命,你也願意?”
“殺人償命有何不對?難道隻因你是仙宮弟子,是師尊弟子,我的師妹,就讓受害者網開一麵?小師妹,沒有這樣的道理。”
韓瑜許久之後方才輕輕地說道,”不過你不必擔心。若要償命,我是你的師兄,這麼多年你流落在外,吃儘苦頭,本就是我找到你太晚的錯。你的一切,師兄為你承擔。”
就算是償命,也的確應該以人命償還,可無需已經受儘苦楚,看起來如今神色不好的樊卿卿。
他願意以身償命,換取良氏對自己師妹的原諒。
他的笑容裡多了幾分傷感,樊卿卿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許久之後冷笑說道,“大師兄的話真是好聽。隻是你都不肯站在我這邊麼?”
韓瑜反問,“你還想我怎樣站在你這邊?”
不是都願意替她償命了麼?
這都不叫站她這邊?
“若你當真在意我,就應該護著我,保護我。不管發生什麼,哪怕千夫所指!你都該保護我!”
樊卿卿的聲音越發尖利,竟有些歇斯底裡。
且她美麗的臉微微扭曲,一臉仇恨,仿佛麵前的不是自己曾經感情深厚的師兄,而是一個仇人。
韓瑜動了動嘴角,竟一時不該再說些什麼,許久之後輕聲說道,“小師妹,我說過,我願意用性命保護你。”
他願意為她賠良氏一條性命,卻並不能認同她做的錯事。
他停下來與樊卿卿高聲說話。
修士們本就神識敏銳,金雙雙等人聽到院落之外有尖銳的吵嚷,以為有女修對韓瑜糾纏不休,他們大師兄惹了桃花債。
韓瑜俊美,風姿翩翩,又是雲頂仙宮的年輕俊傑前程似錦,有女修愛慕找上門來也不算離譜。
可成師兄卻微微皺眉看向院落之外的方向,豁然起身就走。
狸貓混在一群偷笑的同門中,平平無奇,實則興奮地恨不能甩尾巴,趕緊去看八卦。
可躲在樹後探頭探腦,看到韓瑜麵前正聲音尖銳滿目怨恨的女修,眾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淩素。
淩素也看去,見那是與自己容貌一般無二的女修,錯愕片刻頓時了然。
她沒有想到今日竟然見到了韓瑜口中失蹤日久的女修,不過且見韓瑜傷感又疲憊的樣子,她沉吟半晌沒有上前湊熱鬨。
那女修情緒激動。
她還是不要上前,免得她看到與自己同樣的臉,會受到刺激。
可樊卿卿已經越過了快步而來,一把把韓瑜扯到身後的成師兄,看向樹後眾人。
當看到淩素,她一雙眼裡又是譏誚又是厭惡,嗤笑一聲說道,“仗著與我有一樣的臉,就圍著我大師兄打轉,博取他的憐愛是麼?你憑什麼?你得到的,都是偷的屬於我的一切!”
“說什麼呢?”狸貓本就夢見過她不好的事,此刻再看此小路中風景,一下子就發現,這就是夢中的景色畫麵。
且見韓瑜神色不好,她站到淩素的麵前大聲說道,“我大師姐勤奮修煉,為宗門奔走,清清白白,偷你什麼啦?怎麼,你的臉貼了金,不能長得跟你像是麼?你以為你誰啊你?”
樊卿卿大聲嚷嚷淩素怎樣怎樣,將淩素置於何地呢?
仙君弟子,就能欺負外門弟子麼?
就能高高在上,指責一個無辜的人麼?
天知道,淩素如今隻能留在外門,不能得到內門強者的指點,這麼倒黴,不都是因為樊卿卿那個討人厭的師尊麼?
見了麵就指責彆人,不問青紅皂白給人難聽的話,真是格外讓人厭惡。
哪怕沒有她之後對淩素,對韓瑜的天機,金雙雙也心疼不起她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