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玉閣閣主盛怒而走。
見那一道靈光化作流光而去,弓炎抬頭看了半晌,又看金雙雙。
“雙雙,你是絕不肯為我窺視天機,無論我怎樣求你,哪怕我赤山因此會遭受重創,根基動搖,你也不在乎,是麼?”
他聲音壓抑,金雙雙卻覺得他說得格外可笑。
赤山如今還能有幾個妖啊?
弱小的大多都搬走了,強大的,與弓炎不和的都已經離開,剩下的都是弓炎的親信。
更何況,“你身為赤山妖王都不在乎赤山妖族會不會重創,有沒有受欺負,那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做了妖王的人,特彆擅長道德綁架呢。
仿佛赤山妖族有個什麼動靜好歹都是因為狸貓冷血無情。
可其實弓炎要是不去討伐海外妖族,那赤山妖族還能過得美滋滋。
她已經絕情至此,弓炎看著她半晌,豎瞳中越發失望,輕聲說道,“你不明白,你怎麼會明白我。雙雙,你我一同長大,我一直以為你明白我。”
他身為妖王之子,自然是要承父親的一切,要帶領赤山走上更強大的路。
金雙雙確實不能認同。
赤山並不大。
當年,漫山遍野滿是弱小的妖族。
也並沒有那麼強大的擴張的欲/望。
前代赤山妖王守著赤山,守著一群弱小的於他無用的小妖,也沒有野心勃勃要占據更多的地盤,打壓其他的妖族。
或許,他也隻不過是想要給那些弱小的妖族一個庇佑安居之處吧。
“你真的明白你的父親麼?”金雙雙問道。
若是弓炎這樣的妖王,不會有那麼多的妖族直到妖王隕落那麼多年,依舊忠心耿耿。
蓮姨從沒有怨恨過弓炎對自己的辜負。
那些離開的弱小妖族直到如今也舍不得說弓炎半句惡言。
都不過是依舊感念他的父親罷了。
“弓炎,不要本末倒置。”金雙雙不適合說深沉講大道理的話題。
她就撓了撓小腦袋,在弓炎的沉默裡說道,“一位被認可的妖王,並不是隻有強大而已。”
她依舊麵對他,並不把後背留給自己。
弓炎垂眸半晌,見那一道道金玉閣的流光再次離去,也不再耽誤,化作一道虹光追了過去。
他一走,金雙雙這才抱著狼崽小聲哼哼說道,“還想跟我講舊情。”她曾經和弓炎是朋友。
可現在不是了。
弓炎對她示弱,半點都沒有讓她有所觸動。
“不過竟然沒給他仙丹,仙宮真好!”可見雲頂仙宮的確是很正直公允,也不偏幫人修。
狸貓美滋滋地抱著哼哼了兩聲的狼崽就繼續前行,走到了清瑛的院子,就見今日院中有人影晃動。
她眼睛一亮急忙探頭過去看,果然就見清瑛已經出關。
這麵容已經恢複幾分紅潤的女修見到金雙雙,微微頷首,眼裡露出幾分柔和。
“師姐,傷勢痊愈了麼?”金雙雙關心地問道。
她去七宗試煉拿的是清瑛的名額,更何況清瑛人品不錯,狸貓就掏出幾顆胖胖的藥性上佳的靈草拿給清瑛說道,“給師姐痊愈出關的賀禮。”
她的靈草讓清瑛微微一愣,沉吟片刻沒有拒絕,收下後又平靜地對金雙雙說道,“你不必覺得虧欠。”
見小姑娘愣了一下,她眉目更柔和幾分,緩緩說道,“沒有戒心被負心人偷襲,本也是我自己的錯,本就是我與這次七宗試煉無緣,你並未拿走我的機緣。”
她繼續說道,“二十年後,試煉秘境再次開啟,我還會爭取名額,不過是二十年時間罷了。”
築基修士壽元綿長,二十年的時間,她也依舊是盛年的修士,所以耽誤得並不多。
金雙雙見她這樣豁達,抱著沉甸甸的狼崽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沒有可憐師姐的意思。”
“我知道。”清瑛頷首。
她又對金雙雙問道,“要與我去見見那兩人麼?”她提到那兩人平淡沒有波瀾。
狸貓喜歡看熱鬨,且見她並不在意,就急忙跟上。
那害了清瑛錯失機緣的男女竟然還被關在執法殿,據說是常長老吩咐,說是留著給清瑛了結恩怨。
那三人見麵還能怎樣,自然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清瑛兩劍重創那二人丹田,執法殿弟子將那兩個哭嚎著互相指責起來的人帶走往山門外去了。
可見被關在執法殿這段時間,這兩位也已經反目成仇。
愛情都沒了。
不過沒人同情他們。
倒是看見他們這被逐出宗門,圍觀的同門都越發在心中警醒幾分,不能因嫉妒同門就背後傷人,要不然就不配為仙宮弟子。
清瑛報了仇,似有所悟,又往淨室閉關去了。
見她這樣直率,拿得起放得下,金雙雙也覺得有些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