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冷冷看向赤山妖王的方向。
他當時曾看見過,赤山妖王與他金師妹有爭執。
弓炎臉色微變。
然而長澤仙君已經冷冷地說道,“不必擔心她。”他緩緩繼續,“有嶽山賜予她的法器護身,若有危險,嶽山會知道。”
他含義模糊,仿佛金雙雙是被嶽山道君送的什麼保命之物救走了似的。
德高望重的大長老既然都這麼說,那眾人才鬆了一口氣,韓瑜也說道,“金師妹安然無恙,如今已在大長老身邊。”
長澤仙君都能瞬息而到,那嶽山道君自然也能。
這些仙階強者看重弟子,必然會留下弟子的元神燈,若有危險就會來搭救。
而且大長老……嶽山道君是大長老,長澤仙君也是呢。
隻是韓瑜雖模糊了對象含糊過去,卻也很頭疼,不知回到宗門,怎麼跟嶽山道君對個口風。
難道要跟嶽山道君說,您徒弟現在趴在仙君懷裡吃得噴香?
韓瑜一時又覺得天旋地轉,太難了。
隻是莫名,他又覺得自己的神魂有些輕鬆的感覺。
可這是他自己是私事,自然不是重點,因為心中已經猜測是有人希望觀星城城主放個勾結之人進來,他很懷疑這人就是樊卿卿。
心底雖然傷感,傷感於自己的師妹竟然會變成這樣,可他還是親自看守她,與眾人一同出了殿宇。
剛剛從殿宇之中飛射而出,長澤仙君走在最後,一隻手抱著沉甸甸很結實的胖狸貓,他突然回頭,看著那殿宇上方的閣樓。
那閣樓簡單得不得了,讓人看了很是不愉快,他冷哼一聲,抬手,一道劍光淩厲,斬向那閣樓的方向。
劍光融入閣樓。
幾乎是瞬間,閣樓之中傳出一聲聲的巨大的響聲。
就像是有什麼在一寸寸龜裂,閣樓於空中四分五裂,一道道衰敗的光散去,轟然落在大殿前的石階上。
或許是在風裡,也或許是從閣樓之中,隱隱約約,像是有輕聲的歎息。
閣樓碎裂的瞬間,狸貓覺得壓迫在身上的束縛頓時散去。它躲在長澤仙君的手臂之間探頭探腦,對那閣樓露出幾分警惕。
原來一直讓它不舒服的,竟然是殿宇之上的閣樓。
不知這閣樓裡究竟藏著什麼。
如今全都被長澤仙君劈碎,渣都不剩了。
“禁錮之陣。”長澤仙君雙目之中神光一閃,喃喃自語輕聲說道。
他從未見過一個小小的方寸之地,竟然會有這麼多的禁錮陣法,幾乎是一層一層,將那閣樓全都禁製起來,哪怕是仙階強者,若是落進這禁製之中恐怕也很難掙脫。
這種讓人喘不過氣的禁製實在令人厭惡,他一雙眼若有所思。
都說星羅宗千年之前遺落了一件看守的天命至寶。
用了“看守”二字,難道這閣樓就是當初禁製那至寶的地方?
可閣樓之中卻不見那至寶的蹤影,而這又靠近他們離開的節點,難道當年星羅宗將那至寶帶走,諸宗這麼多年都隻做了白工?
可這也不算壞事。
長澤仙君本就對天命至寶不感興趣。
他隻用修長有力的手臂緊了緊懷裡毛茸茸的小家夥兒,頭也不回衝出了殿宇。
當他落地,天鶴仙子詢問地看向他,見他微微搖頭,雖然美眸中露出幾分失望,卻還是鬆了一口氣。
這殿宇真是難搞。
觀星城不久前折損了一位擅長禁錮陣法的修士,因此倉促之間無法布置出約束這殿宇的陣法,隻靠著幾個仙階玩命拉扯,鐵打的仙階也受不了啊!
她已經力竭,遲疑著要不要放開束縛的時候,卻見那對麵麵容沉靜的觀星城主夫人,突然鬆開了手,撤去了手中的靈光。
她驟然收手,眾人都猝不及防,那靈氣失衡瞬間,殿宇頓時轟鳴一聲,掙脫了出去,往天外飛去。
“你做什麼!”觀星城主沒想到這麼重要的遺跡竟然會讓妻子放走,不由震怒。
他幾乎是急切地想要加大靈氣重新鎖住那遺跡,可那遺跡轉眼就迅速消失在天外。
一時他英俊的麵容微微扭曲,不由看向眾人的方向懇切說道,“諸位道友,還請助我……”
他還是希望能去將那殿宇重新壓製,觀星城主夫人卻輕輕地說道,“這麼多年,夫君,讓它走吧。”
“你胡說什麼!”
“這數百年,我們已經得到許多,放它走。”城主夫人美麗的臉露出幾分憂傷,看著氣急敗壞的道侶,說道,“且它還留在這裡,對我們本不是好事。”
這星羅宗的遺跡暴露,無論正邪都會覬覦,觀星城手握這樣的至寶,是禍非福,不如讓它脫困,眾目睽睽之下它已經離開觀星城,日後觀星城也少幾分被人覬覦的危險。
何必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