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長澤仙君是在笑,可狸貓卻覺得更害怕了。
它抱著胖尾巴瑟瑟發抖。
不,不扒皮,難道是燉湯的麼?
這仙君修長微冷的手指總是摸它的肚皮是幾個意思?
難道是在考察狸貓肥不肥?
這一刻,狸貓格外悔恨今日的暴飲暴食。
可哪怕瑟瑟發抖,這有些撐,本是想讓美人師姐給自己揉揉消消食的圓肚皮給揉了揉,似乎舒服了好些。
輕靈的靈氣融入身體,渾身輕飄飄的。
這狸貓忍不住哼哼唧唧幾聲,想想兩次遇上長澤仙君都沒有被扒皮,它本能地又行了!
既然有人給自己揉肚子消食,那美人師姐和美人仙君似乎也沒有分彆。
反正自己如今是妖身,仙君又不知道它是誰,就算狂放些回頭也沒地兒找它,狸貓想到這裡頓時理直氣壯,索性四爪攤開,把毛茸茸的小肚皮全袒露給長澤仙君,好讓他揉得更舒服些。
它一瞬間就習慣了,和之前相處時一樣沒心沒肺,長澤仙君抿緊嘴角,鬆了一口氣。
看來,它的確不怎麼怕他。
“走吧。”他看了一眼常娥的院子,心裡大聲哼了一聲,抱著沉甸甸的狸貓往內門的方向而去。
他顯然是回自己的道場。
說起這,金雙雙還挺好奇的,畢竟作為修真界第一強者,長澤仙君萬眾矚目,他的道場一定很奢侈華美,作為低階弟子,大家自然都是格外好奇。
所以當長澤仙君重新落在地麵上,它的小腦袋搭在他的手臂上探頭探腦,就見他們落在了一處幾乎貫徹天地的山峰的頂端。
這頂端是大片的平地,雲霧繚繞仙氣飄飄,於此間修建華美的宮殿,還有美麗綻放如同仙境的仙花玉樹。
可宮殿與景色再華美奢華,卻鴉雀無聲,莫名安靜得讓人心裡難受,一切美景都黯然失色。
這毫無人聲,寂靜空曠,哪怕再華美的宮殿也無法掩飾住清冷。
狸貓沒想到長澤仙君作為仙宮大長老竟似乎沒有人服侍的,不知道為什麼,它下意識拿圓滾滾的小腦袋去蹭了蹭長澤仙君堅硬的下顎。
小家夥兒努力地想安慰一下他。
怪不得撈它過來,果然他說暖暖道場,這是真的要它暖暖。
狸貓慢吞吞地點了點小腦袋。
怎麼暖道場,它還是有經驗的。
暖暖毛茸茸的小家夥兒似乎是在安慰他,長澤仙君垂頭,抿緊嘴角,把下顎如同狼崽那時一般搭在它的小腦袋上。
“道場隻有我一人多年。你多陪陪我。”他努力用不那麼冷淡的聲音說道。
示弱,這也不丟人。
當然,狼拒絕承認從前不讓人來道場是他覺得人多很煩。
隻想一隻狼趴在道場睡覺。
可誰讓它心疼他呢。
這帶著幾分低沉與清冷的話,讓撐得慌的狸貓暈乎乎的,又覺得哪兒哪兒不對……平時長澤仙君好像不是這個性格。
那不是冰冷冷漠,一劍蕩平四海的堅毅強者麼?
怎麼變得可憐兮兮。
不過它迷糊了一下,下意識地點了點小腦袋答應他,又習慣地蹭了蹭頭頂上仙君優美的臉頰。
蹭蹭又不吃虧。
狸貓蹭的,日後金雙雙又不會負責。
狸貓理直氣壯地又蹭了蹭。
隻是直到長澤仙君抱著她進入了正殿,把她抱上了自己的寶榻一同休息,被修長的手臂禁錮在中間,狸貓突然覺得有點不對了……隻是讓它來暖道場,怎麼暖到榻上來了?
可看著習慣地抱著自己入睡,已經合上眼睛的長澤仙君,狸貓被圈在他手臂之間,身邊都是他身上清淺的,有點熟悉的靈果的香甜氣息。
有靈果的甜香環繞,它也生不出危機感。
它又覺得這仙君似乎沒什麼毛病……跟毛茸茸的小家夥兒睡在一塊兒多正常啊。
她還一直抱著小紫睡覺呢。
雖然她現在年紀也不小了,不過還是那句話……狸貓睡了仙君,跟金雙雙有什麼關係。
狸貓睡的。
金雙雙不用負責。
一下子想通了這麼多,狸貓頓時神清氣爽,毫無心理障礙抱住美人仙君的手臂呼呼大睡。
外出一趟回來大吃一頓,這一覺自然會睡得好生香甜。
它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似乎耳邊總是會傳來一些男男女女或是爭執或是懇求的話語。
那些話語混沌不清,可它就是下意識地知道,那似乎是爭論著一件很重要的事。
又似乎是在迷蒙的睡意裡,她夢見了一張清晰又帶著幾分憐憫溫柔的臉。那是女子溫柔的麵龐,似乎看向它,歎息著說道,“彆怕。”
那張臉格外清晰。
是關雲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