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她滿身歡愛痕跡,還是沒有習慣的小蝶羞紅了臉,略有些局促地伺候阮慕晴穿衣洗漱。
阮慕晴坐在鏡子前梳妝,小蝶伺候其他還行,化妝手藝慘不忍睹。端詳鏡中美人,她露出一抹怡然笑容。
前世,她容貌普通。穿越一回,不僅年輕了還成了個大美人。柳眉杏眼櫻桃嘴,豐乳細腰大長腿,活脫脫的天使麵孔魔鬼身材。要是擱現代,分分鐘能進娛樂圈。
端著水盆出去的小蝶去而複返,回來時,手裡多了一碗冒著熱氣的藥和幾碟早點。
梳妝好的阮慕晴吃了早點,隨後又皺眉喝下那碗避子湯,她現在可不想懷孕。
小蝶欲言又止。
阮慕晴揀了一顆蜜餞扔進嘴裡:“有話就說唄。”
“姑娘,”小蝶吞吞吐吐:“您和世子爺這般總不是長久之計,萬一被人知道了,您可怎麼辦?”
小蝶一鼓作氣地說道:“世子爺都不說要接你入府,他沒誠意!”她家老爺好歹是六品官,姑娘這身份入榮王府做側室也是夠的。
阮慕晴嗤了一聲:“入府做妾?你忘了我娘怎麼死的了。”這年頭妾室地位卑微如螻蟻,身家性命都在主母一念之間,且一輩子都不能轉正。
小蝶臉兒一白。白姨娘是被主母磋磨死的,姨娘死後,姑娘原本隻需守一年孝,可主母愣是要姑娘守三年,這是打著把姑娘蹉跎成老姑娘的惡毒主意。這就罷了,主母還以守孝為由把姑娘打發到這荒郊野嶺的破屋子裡,隻派了一個老媽子和她伺候。
“可姑娘這樣,萬一被謝世子妃知道了,像主母那樣……”小蝶反而更加擔心。白姨娘本是是老爺的表妹,奈何家有惡婦,不許納妾,老爺隻能將白姨娘養在外頭。不想在姑娘七歲那年,被阮夫人發現了,阮夫人將姑娘母女接回了府,百般折磨,硬是逼死了白姨娘,還把姑娘打發到此地。
“你放心,我可不是娘,複禮也不是爹。”阮慕晴沒有繼承原身的記憶,都是從小蝶口中聽來的過往。在她看來,阮老爺就是個吃軟飯的懦夫,白姨娘也是個沒成算的,隻會嚶嚶嚶哭。
她不喜歡白姨娘這種隻能依附男人的菟絲花一樣的女人,但是她既然繼承了她女兒的身子,自然會替她們母女倆報仇。
原身也是被阮夫人逼死的,原身絕望之下投湖自儘,就便宜了她。
小蝶訥訥,神情還是擔憂的。
阮慕晴沒再解釋,跟她說不明白。就謝婉妤那種不能生養還仗著娘家背景耀武揚威的女人,注定是惡毒女配,早晚成炮灰。
她看的分明,沈克己對謝婉妤已經沒什麼感情了,可不是,那個女人這麼能作,再深的情分也會被磨光,最後肯定會把自己作死。
這種套路,她看過的多了。她隻要等著,耐心地等著謝婉妤謝幕。屆時,她就能光明正大嫁給沈克己。
阮慕晴微微一笑,到時候報複阮家人輕而易舉。
小蝶怔愣愣地盯著阮慕晴,明明笑顏如花,可她卻覺得腳底板躥上來一股寒意。突然之間,覺得眼前的姑娘變得無比陌生,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是從姑娘投湖自儘被救活以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都不像是姑娘了。
小蝶打個了寒顫,連忙低下頭壓住驚恐神色。
……
湘湖畔人聲鼎沸,紛紛議論著方才精彩紛呈的龍舟競渡。
阿漁也應景地閒聊了幾句,不管這些人背後怎麼議論謝婉妤,當著她的麵,俱是笑語盈盈的。
另一廂,沈克己已被幾個朋友邀上了船,泛舟湖上。
看著沈克己上了船,沈克勤微微一笑,為了避嫌,他就不去湊熱鬨了。
船上除了伺候的下人外,還有一眾花枝招展的伶人,載歌載舞。
各人身邊還有貌美如花的妙齡女子倒酒布菜。
沈克己縱然隱疾在身,但是這種場合在交際應酬過程中也無法避免,倒也能應付。現在更是坦然如常,以往他麵上若無其事,心裡卻難免酸澀難堪,眼下有了阮慕晴,曾經的自卑去了大半,更顯從容。
主人家孫公子給沈克己倒了一杯酒:“小鳳仙,你不是說仰慕我表兄多年,今天可是能一嘗夙願了。”榮王妃正是他姑母。
名喚小鳳仙的女子,約莫雙十年華,生得桃夭柳媚,是這兩年京裡頗有名的花魁娘子,一雙媚兒眼,能把人骨頭都看酥了。
小鳳仙素手端起酒,眼波流轉儘是風情:“兩年前有幸拜讀世子的《蝶戀花》,字字珠璣,筆歌墨舞,奴家便對世子心馳神往,今日得見世子真顏,此生於願足矣。”
“誒呦呦,”有人拍著桌子樂:“世子就是世子,見上一麵,咱們小鳳仙都死而無憾了。”
一群人哄堂大笑。
沈克己也應景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姑娘謬讚了,不過是信手之作。”
小鳳仙掩嘴嬌笑:“世子信手之作就叫人如癡如醉,若是認了真,可叫我們怎麼辦啊!”
就有人起哄,讓沈克己當場再作一首,笑笑鬨鬨間,沈克己喝了個半醉半醒。
見他醉顏酡紅,眼神不複清明,孫公子笑眯眯對小鳳仙道:“表兄醉了,你扶他下去歇著。”
此言一出,其他人愣了愣,拿眼去看孫公子。
孫公子折扇一打,慢條斯理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你就不怕謝世子妃打上門來。”在外人眼裡,謝婉妤那就是母老虎。
孫公子翻了個白眼:“大男人被個女人裹挾住,丟人現眼。我表兄做的夠可以的了,難不成還真得替她守身如玉不成。”
幾人笑笑,也不再說什麼,也覺得沈克己窩囊了點。偏偏在女眷中,他名聲極好,哪個女人不想丈夫忠貞不二,沒少導致他們被埋汰,這會兒或多或少都有些看熱鬨的意味在,反正在他們看來,睡個花魁,多大點事兒。
小鳳仙就這麼地扶著搖搖晃晃的沈克己進了臨湖房間。腦子昏昏沉沉的沈克己覺得身體逐漸發熱,嘴裡發乾發燥,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不對勁,他是喝了不少,但是不至於到這一步,他想推開小鳳仙,想出聲,卻發現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沈克己瞪著小鳳仙,眼神凶狠又驚恐:“你……走……”
小鳳仙嫵媚一笑,故意貼近,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世子稍安勿躁,酒裡有些助興的玩意兒,不傷身。奴家思慕世子久矣,若能做一日夫妻,便死而無憾了。”
沈克己遍體生寒。
前頭幾位公子爺都喝上了頭,也不知哪個缺德地提了一嘴,一群人猥瑣一笑,鬼鬼祟祟跑到房間外聽壁角。
“我就不信,他床上還能端著架子。”
“不可能,這男人啊,床上床下那是兩個樣,床下是人,床上是狼。”
靠近了一聽,麵麵相覷,什麼動靜都沒有。
其中一個董少爺舔了舔手指頭,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洞,旁人有樣學樣。
屋裡頭,沈克己被剝了個乾乾淨淨躺在床上,小鳳仙衣衫半褪坐在床上伺候著沈克己,可安靜的過分了。
外頭的人又麵麵相覷,繼續看。就聽小鳳仙突然不敢置信地叫了一聲:“你,你不會不行。”
緊接著她倉皇滾下床趴在地上磕頭:“世子饒命,世子饒命,奴家絕對不會把您不行的病說出去。”
她像是怕到了極點,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驚呆了窗外一群聽壁腳的。
好像知道了什麼很不得了的秘密。
孫公子意識到不妙,酒都嚇醒了,當即衝進去:“你胡說八道什麼!表兄不過是醉了。”
小鳳仙慌忙改口。
孫公子又慌裡慌張地扭頭對一乾人等:“你們都當什麼沒聽到啊!”
眾人嘴上應得好好的,可轉過身,就對親近的人說了,這群都是王孫貴胄,又不是下人,能被人管住嘴。
親近的人又對親近的人說了……這種**之事最是能夠挑動人的八卦神經。
加上阿漁和許側妃的人暗中推波助瀾,這有鼻子有眼的,信的人還不少。尤其是向當時在場的幾位公子求證之後的人,更是深信不疑。
短短幾日內,彷佛全京城都知道沈克己他不舉。
榮王氣得病倒了,連罵沈克己的力氣都沒有,也不想罵了,他現在見都不想見這個兒子,丟人,丟人啊!
榮王妃強撐著一口氣查,這麼巧肯定有人在背後搗鬼,起初她懷疑謝氏,查下去卻發現原來是許側妃母子在搗鬼。許側妃在王府經營多年,當時的下人裡有她的人也不奇怪,是她大意了。
榮王妃咬牙切齒:“許霜月這個賤人,我活剝了她的皮。”
不過幾日光景,沈克己眼窩泛青,眼裡布滿血絲,他目光呆滯地坐在,像一截木頭,了無生氣。
見他模樣,榮王妃一麵心疼一麵恨鐵不成鋼,他怎麼這麼不小心。
在榮王妃和許側妃在榮王麵前撕起來,把榮王氣得病上加病時。被流言蜚語‘逼’得躲到真定大長公主彆院裡的阿漁正在聽下屬彙報。
高磊恭聲回:“榮王妃已經查到許側妃頭上……小鳳仙已經送走,安排妥當。”
阿漁散漫地點了點頭,小鳳仙是許側妃安排的,彆看許側妃生的溫溫柔柔,那可是個狠角色。利用完了人,為絕後患,想製造小鳳仙畏懼沈克己報複自殺的假象。她既然知道了,也不好坐視不理,有傷功德。
前世,許側妃這女人就很能來事,阮慕晴的消息,就是她透露給原身的。後來原身被沈克己和阮慕晴氣得想殺人,這位也沒少渾水摸魚。這次就算是她一點小小的回饋了,就讓她們熱熱鬨鬨地狗咬狗,最好把榮王府鬨得底朝天。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12點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