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奶娘求爺爺告奶奶地哀求,總算是暫時保住了孫兒的手指頭。
得知安王妃和顏嘉毓身邊的奶娘接觸之後,程晏的表情一言難儘,入宮覲見皇帝。
甥舅兩個麵麵相覷。
片刻後,皇帝笑了下,眼中毫無笑意“最毒婦人心啊。”
他這個做父皇做皇伯父的,覺得挺對不住顏家那小姑娘的,沒把孩子教好,差點禍害了她。還想過怎麼補償下。雖然那姑娘毫不知情,但是總不能當什麼事情沒發生過,顏家老侯爺資助過高祖皇帝,他也是見過顏老侯爺幾麵的。
若是顏家還有男人,倒能在仕途上彌補一二,隻顏家無人了。
陸家是她未來夫家還是她外家,可她那未婚夫與晉陽不清不楚,補償給陸家真有那麼點膈應人。所以隻能暫且按下,以後再說。
安王妃倒好,不因為女兒做的事心懷愧疚,還變本加厲想謀人性命。
她是覺得因為顏嘉毓沒有中套,所以晉陽自食了惡果,所以遷怒報複。還是想殺了顏嘉毓,好讓她女兒跟陸明遠雙宿雙飛。
皇帝冷笑“無法無天,她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程晏默默道,對一些人而言他們就是王法。
“你說安王知道嗎?”
程晏回“目前調查到證據,顯示安王並不知情。”
“希望他不是個糊塗的。”皇帝眯了眯眼“安王妃能給顏家那姑娘下毒,你說她會不會也給小六下?” 他這六兒子事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看著他都牙癢癢,可比顏嘉毓更惹人忌恨。安王妃恨顏家那姑娘,也有可能恨上了小六。
六皇子還沒抵達京城,但是他派出去的禦醫已經和小六彙合,確定兒子是被人下了藥,但是禦醫也檢查不出這是什麼藥,更不敢保證兒子能治好。兒子再混賬也是親生的,由不得外人這麼作踐。
皇帝敲了敲桌麵“人證物證都有了,把那幾個奴才抓起來給朕審,咱們就瞧瞧這安王妃私底下還乾了多少好事,真以為可以隻手遮天了。” 若是安王府做的,知道兒子被下了什麼藥,也好對症治療,不是那最好。
程晏應諾。下去悄悄抓了人,一番審訊,安嬤嬤承認安王妃想毒死顏嘉毓,逼陸明遠娶晉陽郡主,對於下藥害六皇子一事矢口否認,怎麼審訊都不承認。
有了前者的證供,就能把安王妃請來協助調查,安王妃到底是親王妃,她不主動承認,不可能對她動用刑罰,但是她身邊人就沒這待遇了,隻要做了,總能撬開嘴。
“小王爺。”三泉急奔而至,灌了一大口茶水“您肯定猜不到那姓宋的奶娘供出了什麼。”
程晏揚眉。
三泉脖子一縮,不賣關子直接道“她沒按著安王妃的吩咐給顏姑娘下毒,但是,她今年兩月開始,就在顏姑娘的藥裡下毒。”
程晏一愣“誰要她的命?”
三泉唏噓“陸家現任家主,就是顏姑娘的舅舅。”不禁同情“這顏姑娘也忒可憐了些,晉陽郡主想搶她未婚夫,安王妃要她的命,結果她親舅舅也想毒死她,她這是活在虎狼窩裡啊,能活到現在,真心不容易!”
程晏兩道劍眉皺起來“理由?”
三泉“那奶娘也不知道,她就是奉命行事。”
程晏若有所思,假如陸家早就知道晉陽郡主和陸明遠的事,勉強算一個理由,但也隻是勉強,陸茂典是陸明遠的叔父,而且他們之間還有家主之爭。
程晏嘖了一聲,覺得陸家這趟水有點混。
程晏拿了證詞進宮麵聖。看了一眼證詞,皇帝讓趙總管帶上安嬤嬤的證詞,去安王府把安王妃暗中帶走審問。到底要保皇室臉麵,不好大張旗鼓地行動。
瞅了瞅宋奶娘那張證詞,這遭遇皇帝都同情了“顏家父子於國有功,隻剩這麼一滴骨血在世上。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好坐視不理,你查一查。”
程晏拱手應是,想著找個什麼理由,把顏嘉毓從陸府接出來為好,省得陸茂典察覺不妙殺人滅跡。
安王府內,安王心跳如擂鼓。
“陛下怕六皇子遷怒,找顏姑娘麻煩,遂派人暗中保護著,哪想竟發現府上的小丫鬟鬼鬼祟祟地聯絡顏姑娘身邊的奶娘欲毒害顏姑娘。那小丫鬟道是奉王妃身邊的安嬤嬤行事。陛下還不信,想著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哪想……”趙總管搖了搖頭“王爺,陛下龍顏大怒,砸了一個茶杯呢!”
安王臉上青青白白一片,昨天王妃身邊的安嬤嬤失蹤了,據說是被人叫到後門,然後就再沒見過她,原來是被皇帝的人捉走了。
“趙公公,這其中肯定誤會。”安王嗓子眼發乾。
“那就再好不過了,請王妃與那安嬤嬤對峙一番,什麼誤會都消了。”趙總管拱了拱手“今兒就要請王妃和她身邊的大丫鬟管事嬤嬤隨咱家走一趟了,得罪之處還請王爺體諒。”
安王手腳發涼,強自鎮定道“這是應當的。”一抬眸看見款步而來的安王妃,安王眼角顫抖,油然而生一股上前掐死她的衝動。這個蠢婦,她這是要禍及子孫啊!
自打安嬤嬤昨兒失蹤之後,安王妃的眼皮子就一直在跳,但見安王鐵青的臉色,心跳徒然漏了一拍。
安王咬著牙對她說,被安嬤嬤供認受她指使毒害顏嘉毓,皇帝讓她協助調查。
安王妃心中那根弦啪的一聲斷了,臉上恐怖的一點血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