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吃過藥眯了會兒就好了。”阿漁笑著道。
說著話,一行七人買了票進入歌舞廳,還是下午,但是裡麵的人一點都不少,在沒多少休閒場所的現在,舞廳成為很多時尚青年的朝聖之地。
籃球場大小的場地,燈光黯淡迷離,台上留著長發的男青年彈著吉他深情地唱著歌,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隨著慢曲,你進我退我進你退,兩步顛一步,樂在其中。外圍座位上坐著的年輕男女歡聲笑語不絕。裡麵並非是群魔亂舞的烏煙瘴氣,更像文藝青年的聚會。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幾個人都覺得眼睛看不過來了,宛如劉姥姥進大觀園。
“哇,他們,他們!”齊如珠被角落裡那對擁吻在一塊的男女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抓著阿漁的手指驟然用力。
阿漁好笑,再文藝畢竟是舞廳,又在這麼曖昧的氣氛下,難免有些不和諧的畫麵。阿漁按下齊如珠大驚小怪的手:“彆亂指。”
齊如珠還處於震驚之中,機械地被按下高舉的手臂,臉頰紅彤彤的。
周勤的臉早已經紅的像猴子屁股。
借著歌聲的掩飾,秦凱旋湊到劭揚耳邊:“葉妹子夠淡定的,要不是咱們那還沒這種地方,我以為她早就見識過。”
“必須的啊,這還能比五百斤的大野豬還可怕。”劭揚說的理所當然,要是她大驚小怪,他才覺奇怪呢。
秦凱旋樂了:“你這輩子都過不了野豬這個坎了是不是。”
劭揚白他一眼,心道,你要是被逼得隻能爬樹逃命你也過不了。
走在中間阿漁聽著後麵的對話,不覺笑,這倒黴孩子是被野豬嚇出心理陰影了,不經意間,在舞池裡瞄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阿漁笑容漸漸淡了,知道她來了鵬城,但是沒想到能在這兒遇上。
葉馨玉伸著一根指頭,輕輕推開靠過來的青年,迷離燈光下,媚眼如絲。
對麵的青年心蕩神搖,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軟了一半。
葉馨玉隨著節拍搖曳生姿,周圍一圈的人都注視著她,視線灼熱,她眼底的笑容越來越濃鬱。不禁想起前世自己和葛益民慕名來這裡開眼界,她也是這樣羨慕又向往地看著一個光彩照人的年輕女人吸引了舞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那時候她就在想,自己也要活得這麼體麵肆意,可是……卻被迫走上了那條路,外麵瞧著光鮮亮麗,內裡終究受製於人有諸多不如意。
這一世,她一定能活得隨心所欲,以彌補上輩子的遺憾。她都想好了,去了港城,她就開一家經紀公司,她知道幾十上百個未來的大明星,那些天王天後影帝影後歌神歌王現在還默默無聞,她還知道哪些電影電視會爆,光憑這些記憶,她就能在港城打下一片天地。
李總這個王八蛋,占了她的便宜,卻不願意帶她去港城,想把她養在內地替他設計衣服,做他的春秋大夢。他不肯幫忙,她就找彆人,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了。
趁著這個王八蛋回了港城,她找人幫忙來了鵬城。她知道很多港城富豪八十年代來大陸發展生意,鵬城是他們必經之地。當時的港商普遍不看好內地市場,但是這些人沒幾年就悔斷了腸子。內地市場遠比他們想象的大,最早吃螃蟹的這一批港商占據著天時地利人和,賺了個缽滿盆滿,後麵的人再想分一杯羹,卻失去先機力不從心,就這麼被拋在了身後,差距越拉越大。
她就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在這裡另尋一座靠山,借機前往港城。在鵬城最好的酒店內等了半個月,還真讓她巧遇了一個未來的商場大鱷,對方現在還隻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奈何這貨戒備心太強,碰了幾個釘子後,她隻好退而求其次,先靠近他弟弟李邦華,這個花邊新聞滿天飛的紈絝。
“那個人,那個人!”無意間發現舞池裡妝容精致氣質嫵媚的葉馨玉,周勤一時不敢認,懷疑是自己認錯了,可狠狠看幾眼之後,越看越像,雖然她和葉馨玉不熟,但是她對葉馥玉熟啊,愕然看向阿漁。
劭揚不著痕看一眼阿漁,又看一眼人群裡性感挑逗的葉馨玉,其實他更早發現。那天在葉家處聽幾個大娘提過一嘴,好像她姐姐嫁給了一個軍人,可眼前這情形?
循著周勤的目光,其餘人也看見了眉飛色舞的葉馨玉以及授魂與和青年,神情頓時變得很古怪,不約而同看著阿漁。
阿漁無所謂的一聳肩:“她和家裡鬨翻了,所以她的事,我管不著。”
葉馨玉在高考當天害人的事,周勤和齊如珠都聽說過,那天在賓館裡可有不少他們學校的考生,葉馥玉又是全校名人,考完試,私底下就傳開了。
周勤忙道:“這裡太悶了,我頭暈,我們還是出去。”
“我也難受。”劭揚附和,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額頭。
阿漁笑,抬腳往裡麵走:“來都來了,好歹坐一會兒再走,可是付了門票的。”又不是她做了虧心事,她乾嘛要避。
幾個人麵麵相覷。
劭揚一摸腦袋,抬腳跟上:“就是,可是付了門票的,一塊錢呢。”小姐姐就是厲害,他們這些外人都覺尷尬,她倒是一點尷尬的神色都沒有。
秦凱旋翻了個白眼,暗罵一聲狗腿子。
香汗淋漓的葉馨玉走出舞池,李邦華殷勤地護著她,免得她被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占便宜。
暗中一直留意著葉馨玉的劭揚等人見她向自己旁邊的座位走來,腦海之中浮現‘狹路相逢’四個大字。
與李邦華說笑著的葉馨玉一轉眼,笑容霎時凝固,驚疑不定瞪著不遠處的阿漁:“你怎麼在這?!”恰在此時看見了坐在阿漁旁邊的劭揚,瞳孔劇烈一縮,他們怎麼會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