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比真女人還精致漂亮的的女裝大佬分開, 阿漁驅車前往高家。鬨中取靜的位置, 綠意盎然, 鳥鳴更幽, 這個點兒上班的上班, 上學的上學, 大院裡難得見到幾個人。
阿漁把車停在了高家院外, 這小院是上麵分配給高老爺子的住宅, 老太太十幾年前就去世了。因此老爺子去世後,高家人都得從這裡搬出去。高家不缺住處, 隻是搬離這裡就意味著高家離開政治中心。
原本以為身子骨硬朗的高老爺子怎麼也能再堅持個十年,屆時第三代高嘉樹和馮愉差不多也能獨當一麵, 誰承想,老爺子溘然長逝。
青黃不接, 樹倒猢猻散,又攤上個恩將仇報的馮遠鵬,高家泯滅於眾人。
“阿愉。”聽到動靜的高嘉樹走出來,眼下他在政法大學讀大三, 高老爺子對這個獨孫寄予厚望。臨老高老爺子有些後悔, 後悔年輕時忙於工作,疏忽了兒女的培養,以至於兒女撐不起門戶。有了孫子和外孫女後,高老爺子對二人的教育格外上心, 可惜老爺子終是沒等到孫輩成材那一天。
“大哥。”阿漁叫了一聲。
高家舅舅舅媽也在家中, 高振華關心高麗華:“你媽好些沒?”
阿漁:“好些了。”
高振華歎出一口氣, 老爺子走的毫無征兆,大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至今他都沒回過神來,好好一個人,前幾天還有說有笑的,一眨眼竟然沒了。不想還好,一想眼眶又酸起來,高舅舅努力眨了眨眼,把眼淚憋回去。
“趁著這兩天,你還在國內,多陪陪你媽,你媽最聽你的話。”
阿漁點頭:“舅舅,我想帶我媽去英國散散心,我媽心思重,我爸又忙,她一個人胡思亂想容易傷神。”到了英國,再把馮遠鵬養情婦私生子的證據擺在高麗華麵前,沒了馮遠鵬添亂,她能更好地說服高麗華離婚。
越早離婚對她們越有利,老爺子剛走,茶還沒這麼快涼。不然馮遠鵬為什麼等了三年才露出真麵目。離了婚,馮遠鵬就沒法再用高老女婿的身份占便宜,人情這東西用一分少一分。運作一下,還能反過來對付馮遠鵬。
高振華愣了下,點頭:“去散散心也好,就是你媽不愛出國。”妹妹年輕時候喜歡天南地北的跑,孩子長大不用她再操心,反倒不喜歡出門了。
“我會儘量勸勸我媽,要不成,舅舅你們也幫我勸勸。”阿漁笑了下,前世,馮愉也想把高麗華帶出國散心,隻高麗華猶豫過後沒同意。這一次說什麼也要把高麗華帶走,隻要她堅持,高麗華十有□□會妥協。
閒話幾句,阿漁上樓拿了幾本老爺子生前喜歡的書,婉拒留飯的邀請,告辭。
臨走,高舅媽道:“這兩天我們會把老爺子的東西整理整理,等你媽好點了,讓她來下,看看喜歡什麼,帶回去做個念想。”
阿漁應好。
回到家裡,傭人告訴阿漁高麗華已經起了,在花園裡。
暖洋洋的陽光下,高麗華坐在藤椅上發呆,兩眼放空。趴在她腿上的雪白波斯貓見了阿漁,貓兒興奮地跳下高麗華的膝頭,跑向阿漁,喵喵叫著撒嬌。
阿漁彎腰抱起它,走向高麗華:“媽。”
見到女兒,高麗華露出幾分笑影:“回來了。”
阿漁笑著點了點頭,在高麗華身邊坐下,轉述了高舅媽的話。
高麗華麵上浮現幾縷苦澀:“有空了我就過去一趟,你舅舅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搬家?”
阿漁:“舅舅說七七過後搬。”
高麗華點了點頭。
“媽,”阿漁握住高麗華的手:“你去英國陪我住一陣好不好,我一個人待在那邊太冷清了。” 讓高麗華去散心,她不會答應。可女兒需要她,高麗華怎麼忍心拒絕。
高麗華被女兒這突然的示弱驚了驚,女兒打小就是個獨立要強的性子,當年去國外上高中,自己想陪讀反倒被她拒絕,說自己一個人沒問題,讓她在家陪老爺子和她爸。事實證明,女兒一個人求學的確沒問題,生活學業打理的井井有條,還被名校錄取。不像有幾家孩子去了國外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胡搞八搞,浪費錢不說到頭來學業一塌糊塗。
驚過之後高麗華想,女兒該是被她姥爺的突然去世嚇到了,登時心疼起來。彆說去英國陪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得搭梯子爬上去。
高麗華拍了拍她的手背:“那過了你姥爺的頭七,我就去看你。”
阿漁:“我也過了姥爺頭七再走。”
高麗華大驚:“那你上課怎麼辦?”
“也不差這幾天的時間,我已經請好假。”阿漁怕她不在這幾天馮遠鵬哄著渾渾噩噩的高麗華簽文件,前世有一份重要文件就是這節骨眼上簽的。
從公司回來的馮遠鵬就被告知,妻子要和女兒一塊出國。
馮遠鵬目光動了動,倒是不疑有他,善解人意地表示:“出去散散心也好。”
略晚一些,司陽朔打來電話,約阿漁明天吃晚飯,阿漁拒絕了,半點都不想在渣男身上浪費時間。
原身不隻一次懊惱當年看走了眼,竟然覺得司陽朔這個男人能力尚可,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兩家又門當戶對,便點頭同意這門婚事,想著兩家互幫互助,一加一大於二,讓馮氏更上一層樓。
不曾想這個男人,半點契約精神都沒有。當初他們有言在先,生意場上逢場作戲不可避免,但是不能越界。
馮愉個人條件出色,又是馮家獨生女,背後還有高老爺子做靠山,自有一股傲氣,豈能允許自己的男人沾花惹草下她臉麵。就算不為臉麵,也怕被傳染a字開頭的病,那多冤。
結果倒好,不甘寂寞的司陽朔一直背著馮愉偷吃,遇上米盼盼之後,更不了得,把米盼盼養在自己的彆墅裡,養了一段日子,養出了真感情,在婚禮籌備階段提出解除婚約。
那是馮愉最困難的時候,她和馮愷正鬥得不可開交。其實她早就聽到風聲,司陽朔私下養了個小情人還有個私生子。若是早幾年,馮愉二話不說一腳踹了司陽朔。但是那會兒,馮愉四麵楚歌步履維艱,所以她忍了,佯裝不知。
卻沒想到司陽朔想毀婚,絲毫不顧當初馮愉剛回國時的協議,助她爭奪馮氏,事成之後,她以馮氏集團股份做為回報。商人逐利,馮愉壓根就沒想過光打感情牌就讓司家冒著風險幫忙。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她風光無限時求婚,和她訂了婚還在外麵偷腥,看她今不如昔了,在她眼皮子底下養小情人,在她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
不讓她好過,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彆想過安生日子。馮愉就開始興風作浪,要不是賈琳娜這個棒槌,收拾了馮愷,馮愉緩過氣來就會對付司陽朔。
馮愉沒完成的事,她來替她完成,阿漁揉了一把貓。
“喵~”毛絨絨的波斯貓諂媚地叫了一聲。
阿漁點了點它的鼻子,輕輕一笑。
……
“馮愉精神還好吧?”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順便等丈夫兒子的司母問剛進門的司陽朔。
司陽朔脫下外套遞給站在邊上的阿姨:“高阿姨情緒不好,她要陪高阿姨,就沒出來。”
司母哦了一聲,又歎氣:“高老去的太急,你高阿姨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想起高老爺子,司母一陣扼腕。老爺子雖然退居二線了,但是門生故舊擺在那,隻要活著就是一根定海神針,不想那麼突然地去了。
“那你怎麼不回來吃飯?”
司陽朔:“我約了朋友?”
司母:“什麼朋友,男的女的?”
司陽朔皺了皺眉頭:“男的。”
察覺到兒子不悅,司母語重心長,眼神示意阿姨下去,招手讓司陽朔過來。
司陽朔劍眉一皺,走了過去,坐在司母邊上。
“臭著一張臉乾嘛,你以為我願意說你,”司母也沒好氣:“還不是你自個兒胡鬨,幸好壓住了沒傳到馮家那邊。馮愉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要是被她聽到風聲,且有的鬨,解除婚約都有可能。”
司母對馮愉這個未來兒媳婦是相當滿意的,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學曆有學曆,唯一的不滿大概是太有主意要強了些,日後進了門自己拿捏不住。不過想想她馮氏獨生女的身份,司母覺得劃算。待馮愉帶著馮氏集團嫁過來,兒子的地位就更加穩固。他們司家不像馮家,司家已經傳到第三代,公司雖然在他們這一房手裡,但是另外幾房虎視眈眈。
理虧的司陽朔薄唇抿了抿,一言不發。七月底,他去寶島出差,在一場飯局上偶遇大學同學甘新柔。一度他追求過這個女人,快追到的時候,這個女人被一個富二代勾走了。席間知道他身份之後,甘新柔臉色十分精彩,看得人心頭大暢。
沒想到幾年不見這女人更加現實,居然趁著他喝醉爬上他的床,還說她是第一次,當他是傻子不成。當年他親眼見過她和那個二代車震,花幾千塊做個手術就想來他這充清純玉女,還想纏上來,當他是垃圾回收桶。
覷一眼麵色不快的司陽朔,司母沒再提這一茬,怕兒子不高興,畢竟不是小孩子了,拍拍他的膝蓋,語重心長:“在外應酬主意分寸,馮愉是個好姑娘,你要珍惜。”
司陽朔鬆了鬆領帶:“媽,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司母欣慰地笑了笑:“這兩天馮愉在國內,你多抽點時間陪陪她。”
司陽朔唔了一聲。
之後,司陽朔再次約阿漁,仍然被阿漁想陪高麗華為由拒絕。
司陽朔覺得在情理之中也沒多想,轉而道:“那你走那天我送你和阿姨機場。”
阿漁笑了笑,沒接著拒絕。和司陽朔的婚約肯定是要解除的,不過不急在這一時,目前最要緊的是讓高麗華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