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霸總未婚妻33(1 / 2)

突兀的笑聲在樓道中響起,驚動倚在門口說笑的米盼盼和劉琨闌,二人齊齊扭頭。

見到笑得比哭還難看的馮愷,米盼盼心跳徒然漏了一拍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你朋友來了。"劉琨闌挑起唇角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狗狗,狗狗。米樂樂還惦記著劉琨闌家裡的阿拉斯加搖搖晃晃地跟上。

“樂樂。”米盼盼一把拉住米樂樂,米樂樂在她手裡扭成麻花,嘟嘟囔囔不停

笑眯眯的劉琨闌伸手在米樂樂頭上摸了一把:“下次再看。話畢,抬腳就走,經過繃著臉的馮愷時,腳步一緩,露出個輕佻中透著得意的微笑

馮愷麵皮隱隱一抽。

劉琨闌又是一笑,打開隔壁1103的門,隨之關上。

“狗狗,媽媽,我要看狗狗。米樂樂不高興地扭著身子,他二周歲多了,時不時能蹦出些長句子。

米盼盼心裡說不上來的發緊,指著馮愷:“你快看,誰來了

米樂樂這才注意到馮愷,歪頭看了幾眼

米盼盼推了推米樂樂:“馮叔叔來了。”

米樂樂望著不遠處的馮愷,卻沒走過來

馮愷突然又想笑了,小孩子都是誰對他好誰陪他玩得多他就親近誰的。

“她順風順水時,是不是很少找你。司陽朔受傷破產後,你們之間的聯係就多起來,是不是?”

“她能在司陽朔屍骨未寒的時候投入你的懷抱,就能在你落魄的時候棄你而去。”

爸媽苦口婆心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在他腦海中交替回響。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馮愷第一次那麼冷靜地回憶他與米盼盼的過往。

米盼盼知道自己喜歡她的,可是她既不接受也不拒絕他,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卻接受他的資助,同意他租一套兩室一廳,同意搬進來。他承擔起了養家糊口的責任,很辛苦,但是他甘之如飴。在那個小屋子裡,他們三個人就像一家三口

如果沒有司陽朔,他們應該能成為真的一家三口。可司陽朔岀現了,哪怕司陽朔有了談婚論嫁的女朋友,米昐盼還是和他在一起了,後來司陽朔迫於壓力和米盼盼分手,米盼盼被強行帶回老家,沒多久,她主動逃了出來,再次回到司陽朔身邊

那一段時間,他們幾乎沒有任何聯係,什麼時候又開始聯係的?司陽朔岀了車禍以後,她說她害怕,她說司陽朔脾氣越來越暴躁。司家境況越來越糟糕,他們的聯係越來越多,自己當時是竊喜的,他以為自己有希望取而代之。

再後來,司陽朔跳樓自殺,無依無靠的米盼盼回到了他的身邊,她親近他依賴他比以前更甚。如果自家不破產的話,他們應該會越來越親近吧,可他爸爸也破產了,他成了一文不值的窮光蛋。

細細想來,米盼盼沒少詢問自己公司的情況,她知道自己和司陽朔一般陷入了破產的危機,所以她又找到了新靠山?

馮愷看著1103的門,他替米盼盼租的這套房子是個高檔小區,住在這裡的經濟條件一般而言不會太差,那個男人高大又俊朗,他們姿態親昵熟稔。

這才多久啊

蒙在眼前那層紗終於脫落,馮愷終於清晰地意識到米盼盼種種言行的違和。她就像菟絲花,一有機會就纏住宿主,汲取營養生長,一旦宿主枯萎,就毫不留戀地另尋新主。

“馮大哥?米盼盼望著神色不同尋常的馮愷,心頭惴惴。

看著她清純的麵容,馮愷不知道這一切她是故意為之還是還是無意造成,也不想再深究,就這樣吧,她已經找到新的靠山,自己該退場了。

馮愷往回走了幾步,按下電梯下行鍵。

米盼盼心裡一慌,追上去:“馮大哥,你怎麼了?

馮愷回頭,目光深深地望著米盼盼:“盼盼,我們是什麼關係?

米盼盼被問住了,一臉怔然。

“我們算男女朋友嗎?”馮愷放在兩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米盼盼臉僵了僵,訥訥:“馮大哥,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顯示屏上的樓層不斷變化,樓道內一片寂靜,呼吸可聞。

馮愷自嘲一笑:“我明白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擾你,祝你好運

米盼盼吃了一驚:“馮大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馮愷直直看著她的眼睛,漸漸激動:“你知道的,我喜歡你。你既然不喜歡我,我當然要放棄,難道你覺得我該永遠當個備胎,在你需要的時候上位,在你不需要的時候退位。

“馮大哥,你怎麼會說這種話!"米盼盼神情受傷:“我沒有我…我把你當成親哥哥一樣。

多麼熟悉的話,猶記得去年,米盼盼被托兒所開除,生計困難,自己說我養你們’,她也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忽然間,馮愷想起一句話:成人之間的哥哥妹妹不過是曖昧的幌子。做著情侶該做的事卻又不算情侶,進可攻退可守,稱之為備胎。而他,在網上被人嘲笑為備胎王。

股惡氣突然躥了上來,馮愷握緊拳頭,低吼:“打著哥哥妺妹的幌子,心安理得地把我拴在身邊,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你很得意嗎?

米盼盼傻住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馮愷。

“以前是我自己犯賤,心甘情願給你當牛做馬,現在我不願意了。"馮愷又自嘲一笑:“我現在又成了窮光蛋,已經給不了你任何東西。你該重新找個哥哥當依靠了,嗬,你已經找到了

“叮”電梯門應聲而開。

馮愷走了進去,再看一眼震驚委屈的米盼盼;終究是真心喜歡過的女人,“盼盼,你要是不喜歡你的追求者,就和那個人保持距離,千萬彆給他希望,讓對方產生你會接受他的錯覺。希望失望交替,這很殘悉

電梯門在眼前徐徐合上,米盼盼腦子裡亂成一團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怒氣,馮大哥怎麼能這麼說她,她不是他說的那種女人!

出了電梯,馮愷魂不守舍地打了一輛車回家,坐在車裡,眼淚無聲往下流。

回到家中,眼睛紅紅的馮愷問看護:“我爸呢,還在屋子裡

看護回還在。

馮愷又問:“我走後到現在,我爸一直沒出來過?

看護回沒出來過。

“你就沒去喊過。

看護聽出他不滿,委屈道:“喊過,先生大發雷霆,喊我滾

馮愷想起自己離開前也被吼過,可這麼長時間,不由神情凝重,快步上樓,輕輕敲了敲門:“爸爸,爸爸。”

鴉雀無聲。

馮愷心底湧出一股難以言說的不安,敲門動作急促起來爸爸,你開開門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爸爸,你不開門,我自己進來了。

毫無反應,馮愷心跳如擂鼓,額上沁出冷汘,扭頭對看護道:"你去拿備用鑰匙。

看護急急忙忙取來備用鑰匙。

馮愷一把奪過。

馮遠鵬垂著頭坐在輪椅上,麵朝落地窗,陽光灑進來,金燦燦一片,他整個人沐浴在金光裡,寧靜安詳。

門口這麼大的動靜,他卻一動都沒動。

馮愷大步跑過去,對上馮遠鵬大睜而無神的雙眼,一股血直衝頭頂,難以置信地嘶聲:“爸爸!"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爸爸,爸,爸!

淒厲的聲音嚇得動作慢了幾拍的看護身子一抽,就見馮愷伸手探向馮遠鵬,意識到可能之後,看護駭然變色。

個小時前

馮遠鵬望著窗外隨風搖曳的樹枝,雙目死氣沉沉,他竟然破產了,汲汲營營半輩子,人到中年被打回原形,再次一無所有

十年寒窗苦讀,無數個夜以繼日,他終於走出了那個貧窮的小山村來到這座大城市,他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五光十色,原來人還能這麼光鮮亮麗地活著。他發誓,終有一天,他要在這個城市裡出人頭地。

為此,他和穀雅萍分手,青蔥的愛戀再過美好,都隻能錦上添花而不能雪中送炭。他和穀雅萍都是無權無勢的普通老百姓,他們若在一起,努力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想出人頭地卻難如上青天,與其相濡以沬不如相忘於江湖。

偶然間,他結識出身優渥的高麗華,單純又善良,他費儘心機地靠近,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抱得美人歸,自此,一步登天,他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開始奮鬥。

小富靠勤,大富靠運,高麗華就是他的運。他一直都知道的,要不是娶了高麗華,他很難有那樣的成就。昔日同學裡不乏比他更勤奮聰明的,可他們的成就都不如他,最大的區彆就是他娶到一個背景深厚的妻子。

那些人恭維他,卻在背後嘲笑他靠老婆發家。他都知道,他隻是裝作不知道,降之暗暗藏在心裡,天長地久,成為心結

他越來越成功,心結越來越緊,對高麗華,他越來越不喜甚至厭惡。反之,對穀雅萍越來越喜歡,穀雅萍是他為了前程放棄的初心,是他年少時的美好,而且她依附自己而生,她的切都來源於自己的賜予,自己是她的天是她的地。

馮遠鵬譏誚地彎了彎嘴角,他是穀雅萍的錢袋子。枉他自負,卻被穀雅萍騙的團團轉,居然以為這個女人是真心實意的愛著他,其實她隻是愛著自己的錢

莫說穀雅萍,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對他也沒多少真心,見他落魄了,避之不及,惟恐被他賴上。

恍惚間,眼前浮現高麗華的麵容,馮遠鵬麵部線條寸寸繃緊,對他真心的人屈指可數,高麗華是一個,在他一窮二白時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下嫁給他。

可曾經的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沒有走錯那一步,這個家還完完整整的,賢惠端莊的妻子,能乾出色的女兒,而他還是那個人人尊敬的馮董,多好啊。阿愉那麼能千,肯定能順利接班,興許還能讓馮氏更上一層樓

鬼使神差的,馮遠鵬拿出手機。

高麗華正在雲南的一個小寨子裡,她和霍友光打算在這建所學校,讓附近寨子裡的孩子都能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麗華,你的電話。”霍友光遠遠的喊了一聲。

高麗華正在和一群當地孩子說話,隨口問:“誰?”

霍友光:“沒備注。

分身乏術的高麗華便道:“你問問有什麼事不?”

聞言,霍友光接通電話:“你好?”

溫厚朗潤的聲音鑽進馮遠鵬耳朵裡,就像是一把錐子在鑿馮遠鵬麵孔發白。這個男人就是高麗華的男人嗎?他聽說了高麗華新找了一個伴,好像見過高家人了。

“你好,你是?”霍友光疑惑,見那邊掛斷了,莫名其妙,走過去向高麗華如是一說。

高麗華瞟了一眼號碼,沒印象,便道:“打錯了的吧。”隨即拋到腦後,說起正經事來:“這邊吃水不方便,我們再打幾個井

霍友光笑盈盈道:“成,我找人來看看。

馮遠鵬狼狽按掉電話,表情似悲似哀似怒,旋風式的轉換

忽覺心頭一陣絞痛,手上一軟,手機掉到腿上。

馮遠鵬按住胸口,先是沒在意,這幾天,時不時心絞痛,轉瞬即逝,他哪有多餘的心思在意。很快,馮遠鵬就慌起來,這一次的劇痛來的更深更持久。馮遠鵬驚駭欲絕,想去按輪椅上的呼救按鈕,卻發現手腳僵直,根本動彈不得,馮遠鵬指尖瘋狂抖動,兩隻眼裡布滿驚恐以及求生的**,漸漸的,眼裡的光芒黯淡死寂。

“爸爸,爸爸!

殯儀館內,馮愷哭得肝腸寸斷,他什麼都沒有,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許新攬著阿漁的肩頭,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阿漁並不悲傷,可眾目睽睽之下不好表現的太過冷血,遂垂了眼,麵色微微蒼白,默默淚流。

許新心想,終於是親父女。同時又有些冷血地想,馮遠鵬的死,對馮愉來說如釋重負,破產之後,誰也不能斷定馮遠鵬不會不顧臉麵的糾纏。馮遠鵬不替自己考慮也得替馮愷謀好處,屆時說不準就盯上馮愉了,他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馮愉功成名就還在上升期,得愛惜羽毛。

辦完馮遠鵬的喪事,渾渾噩噩的馮愷去看望穀雅萍。

“你爸死了,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死了?”穀雅萍滿臉不敢置信以及恐懼,馮遠鵬死了,愷愷怎麼辦,她怎麼辦?

馮遠鵬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堅信,隻要馮遠鵬在,愷愷就能過上好日子,她也能沾光,它日刑滿釋放,她能安度晚年

可現在,馮遠鵬死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馮愷眼角發酸發脹,他爸三年前就心肌梗死過,心臟比彆人脆弱。才蘇醒,還沒徹底康複就投入緊張的工作之中,殫精竭慮,耗費心神,偏偏諸事不順,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身體早就亮起警報,醫生多次勸說他靜養,卻被他拋之腦後。破產之後,更是整個人徹底垮了。

然馮愷還有一重連麵對穀雅萍都不能說的後悔,要是那天,他沒去找米盼盼,他爸發病時,自己在身邊,及時送醫院,他爸是不是就不會死。

念至此,馮愷悲從中來,嗚咽出聲。

母子二人,隔著玻璃,哀哀痛哭,聞著傷心見者落淚。

大哭一場,從監獄出來,馮愷神不守舍地坐在公交車上經過熟悉的小區,馮愷的心情一片平靜。他換了號碼,換了一切通訊工具,與過去徹底切割。

且說米盼盼,在那天馮愷離開之後,她心裡堵著一口氣,不願意主動聯係馮愷,一直過了幾日,不見馮愷服軟來找她,米盼盼說不上的失落,就像是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又過了幾天,還是了無音訊,不安之下,米盼盼翻來覆去雕琢了一條微信:馮大哥,樂樂有點咳嗽。

咬咬唇,米盼盼發了出去,忐忑不安地等回複,一分鐘,一個小時,一天,兩天…沉大海。

米盼盼有些氣憤,又有些茫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良久良久,傳來門鈴聲。

口角含笑的劉琨闌出現在門口,眼神脈脈,春水一般:“買了一箱車厘子,酸甜可口,拿些給你們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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