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民國下堂婦4(2 / 2)

莊德義夫妻原本準備鬨一鬨,不是心疼莊秋語,而是不甘心丟了尚家這麼一門親戚。縱然尚家山河日下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能撈到幾分油水的,不說旁的,單是每年的四儀八禮便是一筆進項。

不過在莊德義和尚老爺書房喝了一杯茶之後,莊德義夫妻頓時心平氣和了。

莊德義之妻莊萬氏假模假樣地說道:“修傑喝過洋墨水,與我們家秋語說不到一塊也是常理,這夫妻倆沒話說,這日子可不是沒法過了。分了也好,各自婚嫁,對誰都好。"話鋒一轉:不過百年修來夫妻緣分,何況還有兩個孩子,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也是可以的,伯母,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尚夫人笑著點頭:“就是這個理,我拿秋語當親閨女疼得

莊萬氏心裡一撇嘴,親閨女,騙誰呢,誰家能把親閨女趕出門。不過好歹有兩個孩子在,尚家總還有幾分香火情,日後還能沾沾光。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打臉,尚夫人笑容一僵,她低了低頭掩飾,再抬頭滿臉的悵然了:“日後,秋語就托你們照顧了

場麵話,莊萬氏自然會說:“伯母您隻管放心,我們一轉而把秋語照顧的好好的。

客套兩句,尚老爺讓人拿出離婚協議書,讓莊家人先過目你們看看可有要補充的地方。

莊德義夫妻眼睛亮了亮,三千塊大洋,再加上莊秋語的嫁妝,起碼有六乾塊大洋。說來莊家是耕讀之家並不富裕,死掉的老頭子猴精猴精的,莊秋語岀嫁時陪了不少嫁妝,可把兩口子心疼壞了,死之前還不知道塞了多少好東西給莊秋語,這不是親生的到底不是親生的,不然怎麼會把家業變著法兒塞給潑出去的女兒。

阿漁神情漠然地看著離婚協議書:難以共偕……各自婚嫁,互不相乾

心底冷笑,尚修傑要是純為了婚姻自由而離婚,還能高看他一眼。

前幾年從來不提離婚,遇到裴欣彤之後,倒想離婚了,打著追求婚姻自由的旗幟乾著見異思遷嫌貧愛富的齷齪。

尚老爺:“若無意見,那便簽字吧。

尚修傑率先簽了字,將筆遞給阿漁。

阿漁接過筆,乾脆利落地簽下名字

收筆那一刻,尚修傑肩頭一鬆,彷佛從一個枷鎖中解脫,他終於擺脫了封建婚姻,迎來了新世界。

尚老爺亦是心裡一鬆,如此,修傑便能順利迎娶裴家姑娘。尚老爺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銀行本票和一方印鑒:“你拿著這兩樣便能去彙豐銀行取出三千個大洋。

莊德義睇了一眼莊萬氏。

莊萬氏急忙上前,可她再快哪有就站在尚老爺身邊的阿漁快

莊萬氏眼睜睜看著一隻白皙纖長的手接過了那兩樣寶貝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迎著莊萬氏肉疼的視線,阿漁收起了這兩樣東西。尚家人惡心,尚家的錢不惡心,莊秋語被尚修傑蹉跎四年青春,這是她該得的補償。

莊萬氏的動作來的突兀,客廳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莊萬氏麵上一緊,立馬鬆了鬆麵皮描補:“小姑年輕,不如我和你哥哥替你保管著,你要用時我們再給你。

“進了你們的口袋怎麼可能還有出來的那天。”阿漁神色冷冷的,前世,剛離婚的莊秋語渾渾噩噩,就叫莊萬氏他們捷足先登了。後這夫妻倆見尚修傑娶了高官之女,莊秋語被尚家厭棄,立刻毫無顧忌,奪了莊秋語的嫁妝還想把那莊秋語換聘禮

不防她由此 眾人神色立變

莊萬氏不樂意了,拉了臉:“小姑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還能昧了你的銀子不成。

“就是這意思。”阿漁冷言以對:“連我父親的辦喪事的錢你們都要克扣,你們能放過這筆錢。

尚修傑大吃一驚,他從沒見過這樣鋒利的莊秋語,在他的印象裡,莊秋語沉默、不爭還有點柔弱,哪怕這兩天她似乎變了性情,可也沒想過她會直接發難兄嫂。

尚修傑茫然了,他們兄妹感情不

尚修傑四年不歸,從來不曾關心過莊秋語,自然不清楚莊秋語和莊德義夫妻的隔閡。

倒是尚老爺尚夫人略知一二,莊父還在世時,莊德義兩口子還過得去,莊父一死,這兩人登時變了臉,連莊父的喪禮都想扣扣索索的辦理。

莊秋語性子軟,她妺妺莊秋誼倒是個炮仗脾氣,和莊德乂鬨了起來,最後是莊家長輩出麵和稀泥揭了過去。

這麼一鬨,莊德義夫妻和莊秋誼姐妹關係便有了裂縫。喪禮之後,莊秋語把莊秋誼接到尚家照顧。這一住莊秋誼便發現了尚修傑從來不給莊秋語寫信的事,氣得火冒三丈,還和尚夫人起了口角。

鬨了一回,莊秋誼不肯再在尚家待下去,不顧莊秋語的挽留回了揚州,和莊德義夫妻鬨騰了幾個月,突然留下一封信離家出走了,說是要出去散心,至今音訊全無。為了莊家姑娘的名聲,對外宣稱莊秋誼外出求學。

從此,莊秋語和莊德義徹底冷了下來,不過兩家還是有往來,莊秋語可以不顧禮數,他們尚家卻不能落一個冷落親家的名聲,左右每年不過多花點錢罷了,就當花錢消災。

莊德義和莊萬氏漲紅了臉,莊萬氏尖著嗓子道:"“什麼叫克扣,爹一生節儉,我們不過是想遵循爹的遺願,想讓爹走的安心點

“我爹要是九泉下知道你們夫妻的真麵目,隻怕死不瞑目,住在我爹娘生前住過的屋子裡,你們就不怕我爹娘晚上來找你們討說法。"阿漁聲音冷得像冰渣子。

莊德義和莊萬氏雙雙打了個寒噤,彷佛被凍到了似的,色厲內荏:“你胡說八道什麼!

阿漁冷冷一笑,將自己那張離婚協議書收起來:“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

畢,阿漁抬腳離開,其餘人就像是被定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莊德義夫妻心裡發虛。

尚家一家三口心裡也虛,總覺得她在指桑罵槐。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