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萬氏抖如糠篩,哪裡還敢再說一個字。
阿漁給了一個識相的眼神,她可不想看莊萬氏胡攪蠻纏滿嘴汙言穢語:“剛才你說繼承了家業,莊德義是以我父母嗣子的身份繼承的家業,莊德義身為嗣子,就當儘為人子的身份。可他是怎麼對我爹娘的,墳前雜草叢生。我來的時候,經過他親生父母的墳墓,修整過了,比我爹娘的還氣派,乾乾淨淨。我打聽了下,莊德義出了不少錢,逢年過節都去祭拜,到時我爹娘這一年難得來兩趟。看來,在莊德義心裡親生父母的份量遠超過與嗣父母,既如此,他又何必還當什麼嗣子,回去做他生父生母的孝順兒子吧。
莊德義麵龐紅了白,白了青,青了又紅,這事他沒法辯解,全族都看在眼裡,也有人說過他,不過他不在乎,說一說又不會少幾塊肉。可被人說和莊秋語說不同,這與眾不同的架勢令他心裡發慌發怯
阿漁冷冷一勾嘴角,轉向族長:“對生父生母孝順是好事可把生父生母以及親兄弟姐妹放在嗣父嗣母嗣兄弟姐妹之上拿著繼承來的家業孝敬親生的,把承嗣的丟在一邊,到哪都說不過去,要是都這樣,以後誰還敢過繼。
“族長,莊德義一家的確不像樣,哪能這樣厚此薄彼的。”直看不慣莊德義卻說不上話的族人,忍不住出聲。
有人開口之後,跟著說話的人越來越多。看不慣莊德義家的不在少數,以前莊父在世,每年都會拿些錢拔給族裡扶老助幼,可換成莊德義,開頭兩年還做做樣子,近三年,一毛不拔
撻伐的聲浪一陣一陣湧來,莊德義麵孔慘白,不堪重負之下,莊德義抖著聲說以後再不會這樣,一定好好孝順嗣父嗣母和莊秋語姐妹倆
說完,莊德義哀求看向族長,他可是給了族長不少好處的
不然怎麼敢這麼肆無忌憚。
拿人手短,族長和稀泥:“他已經知道錯了,以後我會看著他
阿漁冷冷看著他:“你看得住嗎,我父親死後這五年,沒見你站出來說過一句公道話,也是,拿了他莊德義的錢,你當然幫著莊德義。
“胡說八道。”族長大怒,氣得胡子一翹一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阿漁淡淡道:“族長你乾的那些好事,真以為彆人不知道。
族長心裡咯噔一響,麵義正言辭:“你休要血口噴人。”
阿漁:“是不是血口噴人,看了證據便知。”
阿漁拿出了族長貪墨公款中飽私囊的證據。
莊氏族人炸了鍋,耆老發難質問族長,族長冷汗如注
冷眼看了會兒戲,阿漁定做的墓碑也來了,之前的墓碑上麵留著莊德義的名字,在廣州時就讓人定做好,隻因為一點意外,現在才送到。
混亂的莊氏族人看到這一幕,漸漸消聲,意識到姐妹倆是鐵了心地要把莊德義逐出門。
氣氛一度微妙,一群人靜靜看著工人換墓碑。
莊德義臉色變了幾個來回,心道這些都是虛的,他壓根就不在乎。產業早就轉移到他名下,就算把他逐出去又怎麼樣,族裡管不著這些
這個理阿漁當然知道,她早有準備,她不僅要在名分上和莊德義劃清界限,還要讓莊德義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莊德義不孝不悌不仁不義,不配為我父母之子。將他逐出家門之後,我們姐妹會依循父母遺誌,將產業留給族裡,每年的出息用在扶老助幼教學上,不過為了再防止出現揮霍濫用這種事,我會定期查賬。
阿漁拋出誘餌。她對莊氏一族沒有感情,但是莊父莊母有,她不缺這筆錢,莊秋誼處有她安排。乾脆把這筆錢拿出來,要是莊氏能好起來,也能告慰亡人。
此言一出,莊氏耆老神色變了,這等好事他們自然求之不得,可把莊德義從莊父名下劃掉容易,讓莊德義交出財產可不容易。
在場一些性子急的便盯著莊德義,讓他交出來
“你都不是文瀾叔的嗣子了,有什麼資格拿著文瀾叔的產業
“這些年你揮霍掉了多少,占得便宜還不夠。
“你家裡兄弟都沾了不少光,讓他們都還出來。
莊德義青著臉咬著牙,要不是看阿漁身邊有人,都想上去掐死她,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製住自己不罵人,擺出一幅油鹽不進的架勢,想讓他交產業做夢,有本事他們來搶啊
然在阿漁拿出一張欠條之後,莊德義再也維持不住鎮定,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這是一張一萬塊大洋的欠條,上麵有他的簽名還有手印。
怎麼可能?電光石火間莊德義想了起來,他偶爾會玩幾把但是賭的不大,前一陣興致上來和朋友去賭場玩,那天前麵風頭特彆好,一個下午贏了一千多塊,可到了晚上倒欠一千多塊,其中一千就是和賭場借的,約定一個月內還清。
分明是一千個大洋,怎麼會變成一萬個大洋。
“你陰我,這是假的,我不認。”莊德義大吼大叫,五官扭曲成一片。
莊秋誼通體舒暢:“白紙黑字,還有人證,就是鬨到警察局你也得還。把祖宅都算上,你也沒有一萬塊大洋,你好好想想怎麼湊上剩下的錢,不然那些討債的,嗬嗬。”
莊秋誼沒有說明白,但是已經足夠莊德義和莊萬氏如墜冰窖,因為沒說明,反而生出無數想象,夫妻倆狠狠打了個哆嗦明明是三伏熱天,卻像是被按在冰窟窿裡,透心涼。
“我錯了,我們知道錯了!”莊萬氏終於緩過神來,手腳並用著爬過來求饒,還沒靠近便被保護阿漁的人攔下
莊萬氏鼻涕眼淚橫流,哭天抹地地求饒道歉。
莊德義也慌了神,一疊聲求情,甚至追訴期早年兄妹感情來,那會兒莊父莊母還在世,莊德義人模人樣。
不過無論是阿漁還是莊秋誼都不是耳根子軟的人,他們早已看透莊德義夫妻薄情寡恩的本性。
換好墓碑修整了一回墳墓,阿漁讓阿元阿寶,跪下喊了聲爺爺奶奶,老人家重傳承,那她就給他們傳下去。
另一廂莊家幾個耆老快刀斬亂麻,麻溜的把老族長趕下台,暫時選了一個代理族長出來,在族譜上莊父的名下劃去莊德義一家,從此莊德義便不再是莊父嗣子。
隨後,阿漁把討回家業一事交給可靠的人,有欠條在,莊德義不想吐也得吐出來。
處理完這些事,了了一個心願的阿漁帶著家人坐車離開留下歡欣鼓舞的莊家人。
臨走前,阿漁說了把祖宅變賣置換成田莊,每年的租金投入教育上。有了這筆錢,他們的孩子都能上學,就有機會出人頭地,而不是土地刨食一輩子。
欣欣向榮的新氣象,與如喪考妣的莊德義夫妻以及他們的兄弟幾家還有老族長一枝,形成鮮明對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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