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民國下堂婦21(2 / 2)

晃眼,又是好幾年,外戰早已結束,內戰進入尾聲,程炳毅節節敗退,作為心腹的裴應日子自然也不好過,整個人就像是兩頭燒的蠟燭,殫精竭慮,短短兩年內頭發白了一片,身體日漸空虛。

隻是一場小小的感冒便倒下了,裴應不得不入院治療,不曾想普通感冒惡化成肺炎,在這個缺少抗生素的年代,一場肺炎足可致命。

裴家的天幾乎塌了,裴家人圍著裴應的遺體幾乎哭到暈厥尚修傑攙扶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裴欣彤,低聲安慰。

旁邊的走道裡偶有醫生病人經過,薛倩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地走過,口罩下的唇角,輕輕上揚。

在薛倩之前,她還有一個名字一一莊秋誼。

她大學畢業時,國內正值抗戰期間,和父母商議過後,她選擇了回國略儘綿薄之力。有一天,她忽然恢複了所有記憶,立刻想辦法尋找姐姐,得到的卻是姐姐以及兩個外甥儘數去世的噩耗,姐姐還有阿元阿寶,全都死了,還都是慘死

血債總是要用血才能償還。

“裴應死了,你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吧。莊秋誼看著眼前的女子,“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錢。

秦萍是姐姐司機的女兒,殺手為了行事方便就像碾死一隻螻蟻一般殺了她的父親。那些大人物永遠都不會明白,螻蟻雖小,也是另外一些人的全世界。在父親慘死之後,秦萍一直在尋找真相,功夫不負有心人,陰差陽錯下,讓她發現了真相。

要不是秦萍的幫忙,自己也不會知道殺害姐姐的真凶是誰她懷疑尚家懷疑裴家,但是並不知道是哪一個。

“你呢?”

莊秋誼笑了笑,“我還有些事要沒做完

做完之後,你要去哪兒?

“回港城,我在港城也有事呢。

“港城怎麼樣?”

莊秋誼想了想,“其實和上海差不多。

“我沒去過港城,等你忙完了,我和你一塊去港城吧,反正我也沒親人了,去哪兒都一樣。怎麼樣,歡迎嗎?

莊秋誼深深的望著秦萍,接受了她的好意,“謝謝。她知道,秦萍留下是為了幫自己。

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沒等莊秋誼秦萍她們找到合適的機。程炳毅兵敗如山倒,決定帶領殘部逃往台灣,以待來日。

尚家自然是也要跟著走,不然留下被清洗嗎,國際上又不是沒有這種先例。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去台灣的船票一票難求。沒了裴應,裴家地位一落乾丈,更彆提尚家了。

幾乎是撒出去一半的家財才換來五張船票,尚老爺夫妻再加上尚修傑一家三口。至於姨太太和其他女兒,尚老爺是顧不上的了。

尚家頓時鬨成了一團,幾個姨太太哭爹喊娘的鬨,給了莊秋誼和秦萍可乘之機,莊秋誼友情讚助了致昏睡的藥物。

幾個姨太太金條大洋珠寶一收,溜之大吉,這節骨眼上有誰會浪費時間來抓她們,她們又不是什麼牌麵上的人物,管他誰執政,隻要安安分分的,就不信會被清算。臨走最年輕的那位姨太太氣不過還把船票全撕了,走走走,讓你們走個屁。

莊秋誼和秦嬪把昏迷的尚家四口搬上車,駛向城外。縱然厭惡這個孩子,但是她不會對孩子下手,不然她豈不是變成了和尚家人一樣的禽獸。

找了一個僻靜地方把車停下,粗暴把尚老爺尚夫人以及尚修傑和裴欣彤拖下車。

秦萍弄來水把人潑醒。

驟然驚醒的四個人是茫然的,意識到環境之後驚恐至極。

他們爭先恐後的嗚嗚鳴,想要開口說話,奈何嘴巴裡堵著布條,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秦萍看著莊秋誼。

莊秋誼把玩著鋒利的手術刀,薄薄的刀片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芒。

尚家四口驚恐欲絕地望著眼前的兩個女子,看著看著,尚修傑忽然覺得身形略高的女人的眉眼似曾相識。

莊秋誼蹲下去,用手術刀抬起尚修傑的下巴,似笑非笑,好久不見,前姐夫。

尚修傑如遭雷擊,莊秋誼,她是莊秋誼

尚老爺和尚夫人也嚇傻了,再蠢笨他們也知道莊秋誼來者不善。他們之間隔著莊秋語的血仇。

莊秋誼一眼掃過去,將尚家人的驚恐儘收眼底,沒有故弄玄虛,直切正題:“阿元因為你們照顧不當天折,不過你們付了贖金,是劫匪言而無信,最後那夥貨=劫匪也被判了刑,阿元的賬就算扯平了。

話說如此,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放鬆。沒了阿元,還有阿寶還有莊秋語。

退起阿寶,尚夫人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莊秋誼接著說道,“我姐被你們逼著走上那條路,最後還被表應殺害。

尚家四口麵無人色。

“裴應已經死了,這筆賬扯平一半。還剩下一半,要不是你們欺人太甚,我姐絕不會走到這一步。還有阿寶,她是活生生被你們害死的。

意識到什麼的裴欣彤瞪大了雙眼,大哥,大哥的死難道不是意外。

迎著裴欣彤不敢置信的目光,莊秋誼微微一笑,“你大哥是我們弄死的,隻需要一點點病毒就能辦到。

望著悲憤的裴欣彤,秦萍冷冷一笑,“彆在這裝受害人家屬你大哥殺我爹殺莊家姐姐的時候,可沒手軟

莊秋誼友情提醒了一句,“她是我姐司機秦叔叔的女兒,你們都沒想到過還有她這麼一個人存在吧。嗬,你們這些人,仗著權勢就肆無忌憚地傷害彆人,不就是覺得不用付出代價嗎?

說罷,莊秋誼再不跟他們廢話,也沒閒情逸致享受獵物絕望。辦完了事,她得趕緊撤,上海雖然亂成一團,應該沒人有空管她的事,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早點離開上海早日脫險,她還得留著自己的命回港城算賬。

莊秋誼乾淨利落地讓她們付出了代價,用專業的手法挑斷了他們的腳筋,咬牙切齒:“你們不是愛裹小腳,欣賞殘缺美,我讓你們欣賞個夠。可惜我時間不夠,就這樣吧。一隻腳是阿寶,另一隻腳是我姐。

輪到尚修傑時,莊秋誼話下手更重,陰測測道,“很痛是不

阿寶也痛,我姐更痛。

尚修傑兩股戰戰,手腳並用想跑,卻隻能像蟲子一樣在原地扭動。秦萍踢了一腳,按住他,“你不是自詡新派人士,要破除封建衝破包辦婚姻,怎麼輪到自己親女兒身上就不破除封建了,偽君子!

最後是裴欣彤,莊秋誼冷冷凝視她:“我那麼恨你,恨不得殺了你,但是我不會傷害你女兒。可你呢,你對不起我姐,你也有女兒的,你受過新式教育,你肯定知道裹腳是錯誤的,但是你出於各種考量選擇了袖手旁觀。

驚恐、後悔、哀求等等情緒交織在裴欣彤臉上,自從阿寶天折後,悔恨便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要知道會造成這樣難以挽回的惡果,她肯定會竭儘全力阻止,而不是礙於婆媳情分半途而廢。

倉皇無助的裴欣彤試圖後退,嘴裡發出鳴嗚嗚的聲音。

莊秋誼麵不改色地動手,她當過戰地醫生,見慣了血肉模糊的場麵。

淡淡血腥氣縈繞在小樹林裡,尚家四口躺在地上抽搐翻滾,嘴裡發出高高低低的呼聲。

莊秋誼沒再多看一眼上車,對秦萍道:走吧。

她的仇報完了,至於是死是活都是他們的造化,以後他們混的好混的壞都和她無關。

那是他們的人生,她也有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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