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的眾人離開後, 一樓的大門處, 有人從陰影中走向花叢。
昏迷不醒的蘇以沫醒來, 看見的便是一張足以迷惑人心的俊美麵容, 男人蹲在她身前,關切地看著她:“這位小姐,你還好嗎?”
蘇以沫看著他那張隻有原野能媲美,又風格迥異的俊臉, 隱約感到有些眼熟。臉上很快調整好表情,俏臉微紅地坐了起來:“我、我沒事。”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這不正是之前跟宋朝起衝突的那個宋迎鶴,大名鼎鼎的頂流H?!
宋迎鶴仿佛沒有看見她的驚疑, 依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那就好,需要幫你叫醫生嗎?”
他非常紳士地隱晦掃了一眼她被樹枝磨破的膝蓋。
齊家這種大宅自然有自備的家庭醫生隨時待命,蘇以沫原本不想自己這麼丟人的樣子被看見, 突然想到如果是齊家的醫生, 說不定原野也會知道自己受傷, 要是她再找到機會,透露出是君雅把她推下樓……原野是不是也會對君雅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很失望?
如果在這種場合名聲臭了, 以後再也難以翻身。
而且……跟宋迎鶴這種頂流走在一起,被誰看到傳出去,都是她更占便宜。
畢竟,她是那個受傷需要照顧的弱者,誰會去攻擊一個弱者呢?
蘇以沫挽起耳邊淩亂的碎發,露出紅腫被磨破的手腕, 狀似驚訝地痛呼一聲,對他不好意思一笑:“好吧……麻煩你了。”
宋迎鶴笑了笑,掩下眼底的輕蔑譏諷。
宋朝看上的,居然是這種蠢貨?
原本他還對宋朝的眼光有幾分好奇,確實這女人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姿色,但是在見過君雅之後,兩者的差彆,猶如螢火與日月爭輝。
不過蠢貨也有蠢貨的好處,不需要他費什麼心思,就會自作聰明地咬餌上鉤。
宋迎鶴心中意興闌珊,麵上笑容不變,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紳士地護著她往大宅內走去,裝作沒有看見蘇以沫微微紅著臉,往他身邊湊近的小動作。
……
君雅準備回家,原野頂著齊國譽老淚縱橫的眼神執意要送她。
夜色深濃,微風帶來絲絲涼爽。
下車後,君雅隔著車窗跟他揮手告彆。
車窗搖下,原野手搭在方向盤上,對她懶洋洋地笑:“我看著你上去。”
君雅不明所以:“這小區安保很嚴密,不會有事。”
有點奇怪原野怎麼這麼黏黏糊糊的,怕她遇到危險?也是,畢竟他本職是個警察。
原野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差點又氣笑了,一臉故作神秘地深沉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是什麼?”
原野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低下頭,君雅被他這幅神神秘秘的樣子搞得有些疑慮,神情鄭重地彎下腰。
男人溫熱的氣息拂在耳側,有些微癢,他低低地歎息:“是怕下一次見不到了。”
每次都要靠彆人的由頭才能跟她見麵,聲音裡帶了一點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失落。
君雅微微挑眉,睜大了眼,看著他烏黑冷峻的眉眼,一瞬不瞬地注視自己。
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原野經過之前幾次碰壁,早就摸索出了對她需要打直球,好整以暇地看她反應。
君雅隻是微微驚訝了一下,直視著他烏黑的眉眼,神色認真專注。
原野被她盯了兩秒,有些受不住,耳尖發紅。微微轉開視線,往後靠了靠,佯裝鎮定地咳嗽幾聲:“怎麼了?”
“你不是怕看不到了?”君雅挑了挑眉,“讓你多看一會兒。”
原野扶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抖。
試探著抬眸看她,又像被燙到似的轉開視線,竭力平穩聲線,小聲得近乎自言自語:“你……還挺大方。”
“對你不應該大方嗎?”君雅疑惑地挑眉,他都能這麼仗義幫自己拍下需要的寶石,看幾眼怎麼了?
原野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
他凝視著君雅在月光下瓷白細膩的臉龐,烏黑的長睫垂下,“我……很喜歡。”
“什麼?”君雅不解地看著他。
原野薄唇微動,握緊了方向盤,那個“你”字在嘴邊瘋狂打轉,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心裡暗罵一聲慫。
懊惱地一拳捶在方向盤上,響起巨大的喇叭聲。
手電筒的光向他們這邊照過來,保安謹慎地喊道:“需要什麼幫助嗎?”
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君雅的氣質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保安拿不定主意,語氣還算比較客氣。
不過這麼一打斷,方才的氣氛蕩然無存。
君雅對保安打了個手勢,示意沒事,然後站直身體,提著裙擺往後退了一步,指指不遠處的大門,“我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