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肥無疑是一件既辛苦又肮臟,還特彆有技術性的活。
在拿到網友們友情提供的資料後,也隻有看得懂這些技術資料的男爵大人才能站在現場指導操作。
即便是捂著鼻子,陶舒陽也差點被那**的味道熏昏過去。
必須加強技術人才的培養!事必躬親,就算有掛他也撐不住啊!
陶男爵一把逮住濃眉大眼、機靈囉嗦、一心要求上進的城堡仆人小董,把農肥官的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上。
“把肥料分三堆,一堆以牛糞為主,加石膏粉,加三倍水;第二堆人尿為主,加骨頭磨成的粉,再加水和河底稀泥……”
男爵大人重複念了幾遍,念得都快口吐白沫了,小董聽得眼珠發直,嘴裡顛三倒四地背,怎麼也背不明白,更不要說什麼配比了。
“你簡直比豬還笨啊!”
男爵大人一腳踹開語數理化全是負分的文盲小董,盯上了屯長努曼,怎麼說能收稅包稅的,也是個數學人才麼!
老是老點,慫是慫點,可這年頭能擇到籃子裡的都是菜,也彆太挑剔了。
老頭哆嗦著山羊胡子,扭扭捏捏地蹭過來,討好賣笑地不住恭維善良仁慈的男爵大人。
“行了,彆拍馬屁了!我念的記得住嗎?要是堆肥這事你做得好,我就免了你欠的那點稅。”
陶舒陽翻個白眼,把他那言不由衷的恭維話當作耳邊風。
“這個,這個確實有點困難,大人您看我能不能畫個簡單的圖什麼的記一下?”
一聽能免欠稅努曼精神大振,豎著耳朵努力聽了一遍,懂倒是能懂,男爵大人把這方子講得夠簡單直白了,可是他……記不住啊!
努曼隻得苦著臉小聲要求畫畫記事,他不太識字,但畫坨x,畫個人在噓噓,再數數不超過手指腳趾的數目那還是沒問題的。
陶舒陽從頭到腳打量了這位屯長片刻,點點頭,允了。
人才啊!沒想到老頭還挺有創新精神和藝術細胞,不識字,人家會畫。
努曼一聽男爵大人認可他的方法,佝僂的脊背都挺直了許多。
猶豫片刻,他又建議是不是能讓奴隸們來堆肥,這樣就能讓佃農和農民們有時間去四處收集糞肥、骨頭、河泥什麼的原料,同時還能早點打理大人的土地,免得誤了春耕。
“奴……隸?”從努曼嘴裡意外地聽到這個詞,陶舒陽一楞,不動聲色地轉頭問管家,“我有多少奴隸?”
管家想了想,回答道:“76,噢,不對,應該是74個,前幾天病死了兩個。”
陶舒陽虎軀一振,沒想到這一穿,他這社會主義接班人不但穿成個封建男爵,還是個奴隸主?渾身上下頓時都覺得不對勁了。
“如果您打算用他們來做這個,這個堆肥,您的土地墾種怕是會延誤,那幫懶貨沒什麼力氣,隻會偷懶偷吃……”
葛利管家皺著眉頭,已經愁得一個頭三個大。
“老葛,來!你好好講講,我總得知道自己的領地到底有多少農民,多少奴隸,多少地,多少產出吧?”
陶舒陽讓小董接手收肥換豆子的工作,又讓努曼拎著他那張已經畫滿圈圈坨坨的秘籍,盯著原料堆放。自己拉過管家,離開這生化基地遠遠的,準備好好聽一聽自己的財產狀況。
“大人,我不姓葛。”葛利管家聽這奇怪的稱呼,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行吧,那你姓什麼?”陶男爵從善如流,和藹地問道。
“您說笑了,我可不是貴族。”一般的平民哪裡來的姓氏?
葛利管家幽怨地瞅瞅男爵,看他一臉麵無表情,隻得耐心地開始彙報城堡的基本經濟狀況。
威蘭領地處格萊郡東南部,原本隻有三個屯,這些年通過老男爵大人的不懈努力(坑蒙拐騙、打秋風),從幾個鄰居那裡零零碎碎又攢了兩個屯出來,其中一個就是現在他們所在的牛屎屯。
五個屯裡原來那三個屯以農墾出產為主,土地也較為集中;
牛屎屯則是山嶺居多沒幾塊好地;
另外一個望海屯更慘,就在海邊,能耕種的土地極少,漁獲又不多,要不是偶爾能撿點能染色的“偽劣骨螺”,怕是窮得根本養活不了人。
說望海屯的染色骨螺偽劣,是因為這種螺根本不是當年撒門帝國人為之瘋狂的,那種能染出鮮豔紫色,並且很難褪色的染色丁骨螺。
望海屯這種螺染出的紫色號稱“三洗紫”,意思就是用這種螺染出來的絲綢布匹,洗三次基本就掉光顏色,說不定還附贈穿的人一身紫色真皮。
可想而知,這種偽劣產品能值幾個錢。
除了幾個屯的農漁牧產品,威蘭領男爵財產的大頭就是牲口、農具以及奴隸們。
是的,在這個世界,由破產失地農民、戰俘構成的奴隸是作為貴族們財產的存在。
比如威蘭領的男爵大人名下,現在就有74個活生生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