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這種東西, 怎麼都不會嫌多, 尤其是在中世紀這種四處荒野, 猛獸比人多的環境下。人口就代表著領主的力量, 倉庫裡的糧食,兜裡的錢!
隻要一有機會, 有“進取心”的領主們就會千方百計地多弄些奴隸、農奴, 用來為自己墾荒種地、做牛做馬。自由民們就不怎麼好哄了, 壓榨得太狠就有可能逃跑遷徙。
看得長遠點的領主們,收稅時就會稍稍顧慮點領民們的肚子,讓他們能剩下不讓家人餓死的丁點糧食。
對領主來說以上人口都是他的“財產”,尤其是領主們的奴隸, 更是生死操於手中, 雖說又廢又懶,價格還不那麼便宜, 可畢竟好用。
如今有機會“白撿”一堆人,當然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小董樂滋滋地向領主大人彙報。
前些年老男爵可是常常著騎士們縱橫“四野”, 打悶棍,綁肉票那叫一個業務熟練!
可憐後來隔壁領的農民們都學乖了,聽到馬蹄聲啥也不顧就往林子裡躥,害得威蘭領新增奴隸數幾乎停滯。
等到這位蒼白虛弱的年輕男爵上任,大夥基本就死了找外快的心, 也隻能跟著老爺折騰田地。
如今神明保佑, 白送上這麼些“好貨”, 彆說男爵大人了, 就算是小董都樂眯了眼。
“……流民?哪兒來的?”
陶舒陽有點摸不著頭腦。
如今他可不是當日穿過來對世界一無所知的小白了。
流民這種東西在華國古代常見,有了什麼天災**的,要是朝廷賑災不及時,說不得就流民四起逃荒。
可是在男爵大人的記憶碎片裡,這裡的流民確實不多見,鄉下人除了少部分自由民,大多數是領主們的農奴(佃農)以及奴隸。
饑荒一來,他們哭泣、祈禱,求神明憐憫,要是沒有用,那生活就會像一層一層地獄往下掉,最終變成奴隸,成了兩腳的畜生,一死一片,除了領主痛惜自己的財產損失,又有誰會理會?
戰爭當然也會給平民們的生活帶來滅頂之災,但是按照騎士們的消息來看,塞爾丁人圍著聖禮城和王都,可都離這裡起碼有幾百裡路遠。
沒道理這就有流民能躥到威蘭堡這鄉下地方來了,居然路上還沒被大大小小的領主們打包回家或是轉賣了?
難道是逃兵?可千萬彆是瘟疫什麼的吧?
想想地球曆史上中世紀可怕的黑死病,陶舒陽打了個寒戰,急急忙忙地吩咐:
“那些‘外鄉人’先彆急著處置,先隔離!啊,就是單獨關起來,彆打他們,給他們吃的,問清楚來曆,等我回來再說。”
陶男爵跟著管家匆匆坐上馬車走了,國王的征召令還是得他這個男爵親自出馬接手,也免得王都對他這個小小男爵有什麼不好的看法——雖說人家未必記得他這鄉下男爵是哪根蔥,可這上級來的人總不能太怠慢。
回到多日未見的糞堆中的石頭古堡,陶舒陽頓時白著臉屏息以對。
握草!這陣子忙著春耕,倒是忘記收拾這個大垃圾堆了。
送來征召令的騎士一臉胡茬,神情疲憊又憔悴。
他應付著給男爵大人見了禮,宣讀或者說背誦了羊皮卷上的命令,把它塞到男爵手中,又匆匆跨上那匹豎著聖恩王國標誌旗幟的馬,趕著去下家了。
男爵大人讚歎著這位騎士的儘忠職守,轉身回城堡,順手打開了那卷羊皮紙……
然後陶男爵僵住了腳步,震精了!
“怎麼了?老爺?”葛利管家低聲詢問。
“啊,啊!沒,沒什麼!”
陶男爵肚裡淚流滿麵地乾笑著,打死也不會告訴管家,原來鄙視了半天中世紀的文盲們,特麼自己也是個半文盲!
腦海裡的記憶碎片告訴他,這個羊皮卷是用上好的小山羊皮做的,上頭的棕褐色的墨是用燈煙煤添了某種膠混合而成的,上麵的字尖尖長長,像是一個個釘子楔子,嗯,有幾個釘子之間還有小鉤子。
這個釘子大概是“命令”的意思,那隻鉤子應該是“敵人”,那條曲曲線或許是……嗯嗯,神靈的怒火?
啊呸!虧這位前任托恩還是個男爵,一張羊皮卷上鬥大的字認識不到一筐!
[哎,有點象楔形文字哈?]
[差評,中世紀歐洲應該是用拉丁文、希臘語!弄個楔形文字是想當法老咩?]
[都說了是異世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