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就有一種改版“狼煙”對麥子吸漿蟲有奇效,一熏那蟲子就行動遲緩、發僵,不是死翹翹就是不孕不育,再也不能繁衍昌盛。
這東西效果太好了,以至於它那明顯的副作用——黑暗天幕,都被威蘭堡上下一致忽略,隻當是提前領略幾千年後大英首都的霧霾風光了。
說起來,在這樣原始自然的純天然“風光”之地待了這麼小半年,陶舒陽還真是無比懷念鋼筋水泥的叢林,常常能呼吸霧霾的“美好”現代社會。
他戰戰兢兢、任勞任怨在這個世界奮鬥了這麼久,也沒能豎起幾根代表工業進步的煙囪來。
唉!
看著農務管事興奮地從麥子上捋下十幾隻半僵的小蟲子,獻寶似地遞過來,陶舒陽欣慰之餘,也有點心虛。
咳,那啥,前陣子那位派恩基商會的勞倫斯高價大采購時,他為了不漏過一丁點金閃閃的小可愛,推銷了一大堆農具之餘,連“狼煙”也沒放過,統統都打包塞給了對方。
裡麵似乎、也許、可能那個混了好些個“改進版”的狼煙?
想想前陣子試驗各種藥煙狼煙配方時,領地裡那雞飛狗逃馬吐白沫牛抽筋的糟心事兒,男爵大人的心有點沉甸甸的。
唉!也不知道人家小勞會不會因為假冒偽劣版的狼煙,找上門來退貨?
就算人家不來找麻煩,那一氣之下斷了這大好的軍火銷路,對威蘭堡來說也是得不償失啊!
早知道就不貪圖小便宜,彆那麼見錢眼開,以次充好了。
陶男爵仰天長歎,又不好對領民們解釋,隻能鬱悶地把憂傷和忐忑憋在心裡。
……
“woooooo!!!”
托德嘴張得能塞下他自己的兩個拳頭,指著遠處戰場上的花裡胡哨灰黑交雜的濃煙,嚎出聲來:“那,那那是什麼?!”
“閉嘴啊!蠢貨,你想讓我們都被塞爾丁人捉了當兩腳羊吃嗎?!”
納頓大驚失色,一把捂住黑熊精的嘴,順著他暴突的眼珠子望戰場上望去,也驚得說不出話來,喃喃念著自己都不明白的禱詞。
戰場之上,僵持的戰局,因為那突然出現的古怪濃煙,突然變得詭異非常。
塞爾丁人的中陣原本是一隊武裝到牙齒、紀律森嚴的馬木留克騎兵,他們重重守衛著頭領緩緩壓近,擋住了衛騎團凱法率領的騎兵衝陣。
然而,在上風處的濃煙驟起,馬木留克們身下的馬匹突然就像是發了瘋,狂亂地扭動著亂躥,騎士們根本拉不住韁繩,隊伍頓時亂作了一團,馬匹瘋狂地撞在一處,人馬都死傷不輕。
很快更多的黑煙灰煙花煙燃起,濃烈的惡臭像是爆炸一般在塞爾丁人騎兵中散開!
這下子不僅僅是馬發瘋口吐白沫,就連向來騷膻撲鼻的塞爾丁人也頂不住那可怕的味道,一個個東倒西歪、兩眼淚流不止,嘰哇亂吼著被馬馱著四下亂奔,根本無法再組織有效的進攻。
“神靈庇佑!我王萬歲!衝,咳咳咳,衝,衝進去,乾掉塞,塞爾丁人的,咳咳咳!首,首領!”
衝在騎陣最前方的凱法大喜過望,雖然不知道這幫半禿蝗蟲們這是遭了什麼災,但是這樣大好的戰機要是不把握,那可真是枉為戰場廝殺多年的勇將了。
馬木留克們是血腥之王的親衛,他們重重保護的,就算不是阿雷托,至少也是什麼重要的首領。
要是能給予重創,不怕這聖禮城之圍不解!
“咳咳咳,咳咳!騎,騎士長,頂不住啊!馬不行了,咳咳,這煙太凶殘了!”
跟隨在凱法身後的騎士們實在離塞丁人太近,也被煙熏得不輕,眼淚鼻涕一齊奔騰而出,馬都吐白沫了。
奈何良機當前,實在是沒法衝進去下手啊!
凱法難受地眯起眼睛,也是淚流不止,他憤憤地一拉韁繩,讓嘶叫不已的愛騎轉身躲避毒煙,而後大吼著命令:“全線推進!”
長長的鐮刀持在衛騎兵的手中,隨著風向,小心地跟著“毒煙”,堅定地緩緩向著混亂的塞爾丁人推進。
雪光一般的刀鋒閃過之處,鮮血四濺,慘叫連連,在馬匹的嘶鳴聲中,一個又一個塞爾丁人被死神的鐮刀劃破喉嚨,帶走了他們罪惡的生命。
“咳,咳咳咳咳!快,快快快跑!這該死的毒煙飄過來啦!”
托德騎士從草叢裡蹦起身,大喊一聲。
趕緊逃命要緊啊!
威蘭堡戰隊的成員們轟然起身,哭爹喊娘地跟著兩位騎士繼續轉進。
這煙厲害是厲害,怎麼就不分敵我呢?!熏蝗蟲是挺好,就是一點也沒看在大家都用鐮刀的份上,放他們這些不遠千裡來支援國王的忠勇之士一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