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照計劃一樣，進行得那麼順利。
什麼事情都如意了，可偏偏卡在謝小舟這裡。
徐天秋每次都以為謝小舟要死了，可每次，他都能夠死裡逃生。
這次也是。
本來醫生手中拿著屠刀都要落下，謝小舟說了兩句莫名其妙話，又停了下來。
難不成，謝小舟又要對鳥嘴醫生說一些撒嬌求饒、表達愛慕之心話嗎？
可是這些事情他都做過了，謝小舟再做，也不可能會成功吧？
雖然是這麼想，但徐天秋心裡還是有些沒底。
眼看著謝小舟就要再說話，他顧不上其他，連忙開口道：“您不要聽他花言巧語，這人一定會說，他愛慕您、信仰您之類話。他說這些都是為了活命，請您千萬不要相信——”
鳥嘴醫生若有所思，問：“是嗎？”
徐天秋迫不及待地點頭：“是！您看著，他一定會模仿我模樣來欺騙你。”
躺在手術台上謝小舟：“……”
他有點被惡心到了。
【啊啊啊我看不下去了】
【明明是徐天秋先學，現在還倒打一耙，好惡心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人！】
【嗬嗬，有用就行了，管這麼多乾嘛？學就學咯】
【果然粉隨正主，一樣不要臉，上麵，小心今天晚上我打電話過來找你！】
【臉？我是斷頭鬼，頭都沒了，還說臉？】
【……】
醫生微微眯起眼睛，透過鳥嘴麵具孔洞，看向了謝小舟。
謝小舟胸口起伏了一下。
他皮膚上有著一條新鮮傷口，這麼一動，血珠就向四周暈染開，猶如在皮膚上繪製了一幅油畫。
“我，愛慕你？”謝小舟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得連話都說不完整，“怎麼可能……醫生。都說了，我對你很失望。”
醫生目光銳利，盯著謝小舟，像是要隔著一層白布，看清他表情。
謝小舟之前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現在還十分虛弱，說一段話就要休息一下，斷斷續續：“我以為，你是……死亡主宰、充滿創意藝術家……可現在看到你……我隻覺得，你就和普通人一樣愚蠢。”
話音落下。
一片安靜。
徐天秋本來還以為謝小舟能說得怎麼樣天花亂墜，現在聽來，止不住地冷笑。
一個蠢貨而已。
還以為這樣能夠吸引醫生注意嗎？還真以為醫生是那種霸道總裁，會對那種不按章理來人說“你引起我注意”嗎？
可笑。
徐天秋都已經開始認為，演員公會人不應該這麼看重謝小舟。
除了大膽和那張漂亮臉，他沒有一點優點，甚至連這點大膽，也會讓他葬送他生命。
徐天秋本來準備了一套說辭來打壓謝小舟，可現在卻不言語了，隻靜靜地等待著謝小舟自食惡果。
就連彈幕也忍不住擔憂了起來。
【怎麼辦？舟舟肯定是看徐天秋用了他套路，才想著劍走偏鋒，刺激醫生】
【可是……BOSS又不是受虐狂，被人罵了還會愛上他】
【我覺得不一定。你們沒有發現嗎？舟舟他每次麵對不同BOSS都是不同套路，這次，肯定也是一樣】
【我覺得他是在找死，這麼蠢，我脫粉了】
【上麵，你裝什麼脫粉，彆帶節奏了好不好，你不是徐天秋粉絲嗎？】
【先彆吵，先往下看啊】
鳥嘴醫生不置可否，隻說：“繼續。”
謝小舟：“你實驗……就像是在屠宰……沒有任何章法，也沒有美感……醫生，你在做什麼？”
“簡單縫合……就連最老眼昏花裁縫都能勝任……死而複生？那為什麼不去請求吸血鬼和食屍鬼呢？”
“在我看來，你手術與研究……毫無用處……虧我還對你抱有期待，以為你能創造出稀世作品……太可笑了！”
鳥嘴醫生眸光一暗，沒有打斷，而是側耳傾聽。
他一向喜歡吸取彆人經驗教訓，而不是閉門造車。但他見到人都太過於膽小，不敢提出任何要求，隻是一味害怕臣服。
這支薔薇……看起來並非表麵上那麼脆弱，而是帶刺。
謝小舟手臂抬了一抬，遮掩在麵部白布緩緩滑落。與此同時，他開口：“我聽過一句話——精準與否，就是屠宰與手術區彆。”
謝小舟臉龐出現在了斑駁燈光下，臉色因失血而蒼白，但嘴唇卻泛著興奮紅潤：“我隻覺得你是劊子手、屠夫，而不是……一位醫生。”他冷冷笑著，“要是讓我變成這種失敗品樣子，還不如……殺了我，就現在。”
明明是應該令人生氣言語，醫生卻聽得入迷，朝著謝小舟俯了俯身：“那你又有何高見呢？”
謝小舟正躺在屠刀之下，但他表現出來神情輕蔑，眼中帶著嘲諷笑意：“我沒什麼可以和你說。我需要是一位誌同道合合作者，而不是一個屠夫。”
徐天秋終於沒忍住，開口說道：“醫生，他這是在羞辱你！我都忍不下去了！”
可是誰也沒有理會徐天秋。
醫生也歎了一口氣，他伸手摘下了帽子，一手捏著帽子放置在胸口上，一手放在了身後，朝著謝小舟行了一個鄭重其事禮儀：“請您教導我。”
謝小舟躺在那裡，卻好似高高在上，主導一切神明，他手微微抬起。
醫生上前一步，持起了他手。因為帶著麵具，沒有行吻手禮，而是用臉頰輕輕貼了貼。
都說了。
要製服一個瘋子，總得比他更加瘋狂。
【啊啊啊啊——】
【我草，我完全想象不到會有這種進展啊！】
【衝啊！我又入了醫生股了！】
【建議彆入得這麼快，小心醫生股又崩了，更不用說，現在都還不知道醫生長什麼樣】
【看身材就知道不醜了，再說了，關燈了都一樣！】
徐天秋有點茫然。
他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謝小舟沒有撒嬌，更沒有跪下來訴說愛意，可就是這樣說了一些羞辱醫生話，醫生不僅沒生氣，反而對他行禮了。
這個世界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對了？
徐天秋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咬牙道：“一定是你用了什麼道具，卑鄙！”他轉頭看向醫生，卑微而虔誠，“醫生，請您彆相信他，隻有我是最愛您。”
謝小舟：“……”
謝小舟帶著輕佻笑意問：“醫生，難不成，你真愛上了他嗎？”
醫生重複道：“愛……？”他毫無波動地說，“那是沒有用東西。”
謝小舟半闔著眼皮，似乎有些困倦：“所有感情，在死亡麵前……都不值一提。”
醫生十分讚同：“是。”他看向謝小舟時候，目光中充滿著欣賞，不再是將謝小舟當做是一個試驗品，而是同等地位共犯。
醫生一想。
過去那些作品那麼失敗，都讓合作者感到了失望，不能讓他更加誤會了。
於是解釋：“我留著他，隻是為了研究。”
謝小舟：“研究什麼？”
醫生思索了一下：“大概是，研究他腦子和彆人有什麼不一樣。為什麼，他會對我產生愛慕。”
“難道這不值得研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