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女巫這才反應過來,醫生說不是他來教訓寵物,而是……他來做這一場手術。
醫生接過了謝小舟手中手術刀,調整了一下射燈方向。
在這樣熾熱燈光照耀下,女巫卻渾身冰冷,求饒道:“不,不要,醫生!求你了——”
醫生雙手都帶著皮質手套,按在了女巫身體上,手術刀快而準地落下,語調卻是紳士溫柔:“沒事,很快……死亡是公平,將會眷顧所有人。”
女巫從喉嚨裡發出了最後嗚咽:“唔、唔……”
曾經謀害過無數人,將人命玩弄在手中女巫,此時也隻能淪為彆人案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她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耳邊突然響起少年輕靈聲音,哼著是不知名小調。
樂曲輕快明媚。
與這血腥場麵格格不入。
過了一會兒。
醫生停下了動作,手術台上鮮血四濺,滿是血腥味。從醫生背影縫隙看去,能看到伸出一條僵硬手臂。
鐺——
沾滿血跡手術刀落入了一旁。
醫生結束了這一場手術,回過頭,第一眼便看見他薔薇坐在了一旁桌子上。
桌子很高,謝小舟足間點在了地上,伴隨著動作,風衣衣擺在半空中輕輕搖晃著。
一旁,狹窄窗戶斜斜落下了一束昏暗日光,照應在他臉上,光暗將精致臉龐分割成了兩個部分,一半似天真一半似殘忍。兩種截然不同情緒出現在同一個臉龐上,充滿著一種令人著迷矛盾。
醫生目光停滯了片刻,直到皮質手套上落下了淅淅瀝瀝血珠來,方才回過了神。
他想了想,摘下了手套,露出了一雙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手來。手指舒展開來,因為長久不見陽光,手背上皮膚蒼白,隱隱可見血管浮現。
醫生走到了謝小舟麵前,彎下了腰,將手中東西奉上。
謝小舟垂眸看了過去。
醫生手指間握著一個手指大小玻璃瓶,裡麵裝著深紫色霧氣。霧氣本應該是無影無形,可現在卻被容納其中。
謝小舟接了過去,放在掌心中轉動了一下,霧氣就如同銀河一般,容納著璀璨星河。
醫生說:“這是……女巫魔力核心。”
話音落下。
謝小舟聽見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打卡進度:女巫(1/1)】
謝小舟:這也行?
不過想想,這也算是深入接觸了。
隻是彆嘉賓是被這些非人類禍害迫害,而他是主動去迫害這些非人類。
不過殊途同歸,都能完成打卡。
謝小舟挑了挑眉,既然已經完成了打卡任務,他頓時就失去了興趣:“好像也沒什麼用。”
醫生緩聲道:“從女巫身上剝離下來後就失效了,隻能當做一次性用品。”
謝小舟挑剔地說:“是你手法太拙劣了。看來,是長久以來屠宰令你失去了敏銳與精準,醫生。”
這是明擺著羞辱與挑刺。
但醫生卻不見憤怒,反而興奮了起來。
對。
就應該如此。
貶低他作品、踐踏他實驗……讓他從完美幻覺中驚醒過來,這才能夠去重新追尋更極致無暇。
這不是羞辱,而是鞭策。
他注視著謝小舟曲線姣好下顎以及如同天鵝般脖頸,聲音有些喑啞:“還需要一定實驗體,才能獲得最完美手術成果。”
謝小舟從桌上跳了下來。
風衣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曲線,又輕飄飄地落下。
“醫生,我等不了這麼長時間。”謝小舟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眉眼輕蔑,“請你儘快展現你能力。”
醫生保持著那個動作,低垂下了頭顱,應聲道:“是。”
【……我怎麼感覺,醫生被PUA了】
【舟舟老PUA大師了,打壓醫生、讓醫生對自己產生懷疑,認為自己研究一無是處】
【怎麼能這麼壞!但是……我喜歡嘻嘻】
【話說,這樣下去真不會翻車嗎?參考上一個節目河神/邪神】
【翻車了不是更好嗎?混亂邪惡.jpg】
***
謝小舟說完之後,也不顧醫生反應,就直徑走出了手術室。
穿過外麵長長走廊,直到無人之處,他才停了下來,扭頭朝著一旁看去。
那裡,有一扇玻璃窗戶,上麵布滿了塵埃。
謝小舟從寬大袖子裡伸出了手指,輕輕擦拭去上麵灰塵。
玻璃上漸漸顯現出了一個身影。
那是謝小舟。
眉眼五官都還是熟悉,而卻好像換了一個人,臉色病態蒼白,眉眼間天真殘忍。就好像是逗弄螞蟻小孩,對所有生命都不屑一顧——包括自己。
謝小舟伸手,與玻璃中倒映自己碰觸了一下。
不行……
這個人設太讓他入戲太深了,一時間都脫離不出角色了。有時候說出話,做出舉動,都是下意識而為,根本不是他自己想說、想做。
太危險了。
如果放任沉迷下去話,接下來迎接死亡將會是他自己。
謝小舟輕輕吐出了一口氣,玻璃窗上浮現了氤氳霧氣。
還是得想辦法離開鳥嘴醫生身邊,要是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又會出現什麼個人番外。
明明隻是簡單打卡任務,不能自己給自己增加難度。更何況,這位醫生,可不像是河神那樣好糊弄。
謝小舟手腕一動,手指在窗戶上劃動了一下,將上麵水汽抹去,使得倒映出來影子也模糊不清。
他停頓了片刻,就又離開了。
不遠處。
一隻雙目赤紅烏鴉落在了窗台上,回頭啄了一下羽翼,又抬頭看了看謝小舟背影。
他薔薇……
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