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
該不會醫生真會治病吧?
有人想去勸說兩句。
徐天秋也不想醫生過去。
因為他想起,伯爵大人寵物……應該就是謝小舟。他巴不得謝小舟被伯爵折磨而死。
隻是徐天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一道陰冷目光掃了過去,頓時令他僵在了原地。
其他人也是一個反應。
平時醫生積威甚重,流傳著不知道多少傳聞,此時竟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醫生握著金烏鴉手杖,風衣垂下,玫瑰金袖口在燈光下熠熠發光。他就像是一個古典紳士一般開口:“帶路。”
管家被推了出來,乾笑了兩聲:“請醫生跟我來。”
***
在管家帶領下,醫生一路暢通無阻地在古堡裡穿行。
出於吸血鬼畏光習慣,這一條走廊隻亮著昏暗光,看起來一切都朦朦朧朧。
醫生站在了伯爵寢房門口。
他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那裡,垂眸望向了腳邊。
走廊底下鋪著一條猩紅色地毯,金色滾邊。
在皮靴踩著那處,腳尖邊上有一處暈染開小圓點,顏色比旁邊更加深邃,但不仔細看,並無區彆。
醫生敏銳地聞到了一股薔薇花香,他自語:“薔薇……”
管家站在一旁,恭敬地解釋:“伯爵大人最喜薔薇,在花圃裡種滿了各種品種薔薇。”
話音落下。
其他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窗外。
從窗口往下望去,昏暗燈光下,花圃中各色薔薇搖曳。
花瓣嬌嫩地綻放,鮮豔欲滴,其中以白色薔薇最為稀少珍貴。
醫生注視著那一叢白薔薇。
不是。
不是這個薔薇,而是……
醫生眼前閃過一個個模糊畫麵,他想要看清楚,可越是想看,就越是頭疼欲裂。
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阻止著他回憶起來。
醫生帶著鳥嘴麵具,看不清他臉上神情,但垂在身側手掌微微顫抖了起來,隻能用力攥緊金烏鴉手杖才能保持穩定。
管家膽顫心驚:“醫生……”
徐天秋此時冷不丁地開口:“一個吸血鬼罷了,低等生物,醫生沒必要浪費時間。”
被稱作低等生物管家:“?”
察覺到了管家目光,徐天秋還輕蔑地冷哼了一聲。
管家:“???”
這哪裡來傻子?
要不是醫生在這裡,他早就讓這個人體驗一下什麼是“低等生物”了。
【我感覺NG了以後有點不太對勁】
【是徐天秋不太對勁吧,在我這裡,他已經是搞笑角色了,有點不想讓他死得太快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
醫生上前一步,推開了房間大門。
吱嘎——
房門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聲響。
醫生身影很快就被黑暗所淹沒。
管家緊跟其上,看到房間裡麵畫麵後,他頓時一驚,脫口而出:“伯爵大人!”
隻見伯爵大人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胸口心臟處插-著一把匕首。匕首刀刃已經完全沒入其中,隻剩下刀柄露在外麵。
醫生已經半蹲了下來,握住了匕首刀柄,慢慢地拔-了出來。
刀刃雪亮,沒有一絲血跡,反倒是刀柄上沾染一道血跡。
吸血鬼是不死生物,體內沒有一點鮮活血液,所以刀刃上沒有血跡是正常。
那麼刀柄上……就是凶手留下來。
醫生反手握住了匕首刀刃,將刀柄送到了麵前。
上麵血跡還未完全乾涸,沒有血腥味,反倒是帶著一股薔薇花香,和外麵地毯上如出一轍。
在匕首被拔-出後,伯爵也蘇醒了過來,在看到那張鳥嘴麵具時候驚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了:“該死薔薇!”
又是薔薇。
伯爵瞪著猩紅眸子,看向了管家:“人呢?他現在在哪裡?!”
管家回答:“在房間裡……”
醫生收起了匕首,起身:“帶我過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薔薇到底是什麼人了。
是他缺失記憶中那個人嗎?
沒有人膽敢拒絕醫生要求。
管家連忙帶著醫生前往了走廊另一端房間。
房門從外麵被鎖了起來,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
管家掏出了鑰匙,將門推了開來。
可是房間裡空無一物,
管家目瞪口呆:“人呢?”
醫生踏入其中。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散落在地上彩窗玻璃,一陣夜風從破掉窗戶吹了進來,連帶著床簾搖動。
他走了過去。
皮靴後跟落到了一塊玻璃上,用力一踩,玻璃便應聲碎裂。
醫生彎下了腰,在一地玻璃碎片中找到了他想要東西——一支薔薇。
薔薇應該是通體潔白,隻是這支邊緣上沾染了一點血跡,就好似純真潔白被染上了一絲嫵媚誘-惑。
醫生眼前又閃過了一些畫麵。
薔薇。
沾血薔薇……
好像越發地接近真相了。
他感覺心口心跳加快,出現了一種熾熱、迫不及待感情。
或許……那就是記憶中少年說愛情?
醫生不太確定,將薔薇彆在了領口,轉過身,用一種不容拒絕口吻說:“我要這位‘薔薇’。”
***
醫生要求很快地就傳了下去。
於是賓客們都知道,有一個寵物逃跑了並且還傷到了吸血鬼伯爵。
現在,醫生要這個“薔薇”。
出了這麼一個岔子,宴會也沒辦法繼續舉辦下去,賓客們紛紛散去,一輛輛馬車離開了莊園。
其中一輛馬車駛離了大道,往著幽深曲折小路行去。
車上載著是住在密林中狼人。
車輪滾滾前行。
突然,車輪撞到了一塊石頭,迫使馬車速度一緩,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車廂窗戶被人推開,年輕狼人往外一探頭,然後他就沒心思去注意馬車為什麼停下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更值得注意東西。
在黑暗中,跌坐著一個少年。
少年被紅色鬥篷包裹著,帽兜拉下,遮住了大半臉龐,隻露出一個精致白皙下巴。
人。
還是一個長得非常可口人。
狼人性格狂妄,並沒有將管家說話放在心裡,也沒有一點防備:“你有聽說過……小紅帽與大灰狼故事嗎?”
鬥篷遮掩下,謝小舟勾了勾柔軟殷紅嘴唇,語調卻是微微顫抖,像是在害怕:“我、我好像聽說過。”
狼人從車廂中走了出來,朝著他伸出了手,笑著說:“沒聽說過也沒關係,我可以講給你聽。”
謝小舟盯著那雙毛茸茸手片刻,最終還是站了起來,將手搭了上去。
狼人用力一拽,將膽小小紅帽拉了上來。
馬車繼續前行。
很快,車廂裡就傳出了一聲痛苦悶哼。
但趕車人習以為常,連停一下查看情況都沒有。
他隻想著,到時候又要處理血淋淋屍體了,麻煩。
車廂裡畫麵卻與趕車人想象截然相反。
謝小舟背靠上了車廂,足間一踹,狼人僵硬屍體便滾在了地上,胸口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血洞,心臟不翼而飛。
他抬手,其中一根手指從鼻尖蹭了過去,唇角虎牙若隱若現。
小紅帽與大灰狼故事他當然聽說過。
但是,他不是小紅帽,而是……獵人啊。
下一個,該是誰呢?
伴隨著馬車滾動聲,車廂中傳出了一陣輕快愉悅小調。
***
診所。
醫生充斥著難以言喻煩躁,這讓他幾乎失去了以往敏銳判斷力。他需要一些東西來平靜。
比如實驗。
比如鮮血。
醫生隨意地抓出了一個試驗品,按在了手術台上,手術刀正要落下時候,他又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
好像,有個人對他說過什麼話。
這樣實驗……毫無意義……隻是在重複……
是誰說?
這種不受控製感覺又來了。
醫生握刀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還不小心割開了帶著皮手套。
他需要治療。
可是……治病藥又該是什麼?
站在一旁徐天秋見狀,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於是開口:“醫生,你又要進行這拙劣、毫無意義實驗嗎?”他努力回想著謝小舟說過話,一一複述,“這是屠宰,而不是精密實驗……”
話還沒說完,他就見醫生目光望了過來。
徐天秋見醫生有了反應,立刻將謝小舟話複述完畢,說完後,眼中不免有些得意。
醫生一定會對他大為改觀,並且深深地震撼到吧。
畢竟,這些都是謝小舟曾經說過話。
徐天秋正等著這個畫麵出現。
可沒想到醫生喉嚨裡發出了一道古怪聲響:“你是什麼東西?”
徐天秋:“?”他還以為聽錯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