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就演(2 / 2)

心動延遲 砂梨 9533 字 8個月前

快到開宴時間,眾人陸續就坐。

小型家宴,但擋不住打聽小硯總什麼時候現身的賓客越來越多。

池顏打太極似的推了幾次。

剛推脫完,許家母女愛極了火上澆油的感覺。

“硯成以前也不至於忙成這樣,家裡設宴都沒時間回來一趟的呀?我們都算自家人。池顏,你就管放心說,他是不是對你不好?阿姨要幫你去梁老董那裡討公道的。”

池顏心中冷笑,麵上無辜:“怎麼會,阿硯就是剛接手公司太忙了。改天有空,我肯定叫他親自回請大家。”

許瀟瀟笑得溫柔:“那要不再給硯成哥哥打個電話吧,要是真的忙,我們就不等他啦。”

明槍暗箭你來我往,幾乎能看到宴會長桌兩端豎起的耳朵都朝著主座方向。

池顏半推半就陪著演戲,撥通電話。

她做好了對方不接電話的準備,沒想到這次竟然通了。

有個稍顯陌生的嗓音喂了一聲。

池顏和梁硯成電話次數很少,還在想自己時不時撥錯號了,對方以公事公辦的口氣問道:“夫人有事嗎?硯總正在忙。”

哦,像是梁硯成身邊的特助,叫易什麼……易……

池顏短暫停了半秒,管他三七二十一,立馬換上溺死人的笑:“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易俊:“……”

易俊:“夫人,硯總在忙。我是——”

“我知道你忙啊,但是今天不是家裡擺宴麼。大家都想知道你要不要回來。不過真不用勉強,你自己要好好吃飯哦。”

易俊:“…………”

“嗯嗯,我能理解。特彆理解你。你那麼忙是為了養我。好啦,我會好好吃飯的。愛你~”

易俊:“………………”

電話掛斷,池顏朝眾人聳肩:“阿硯還在忙,我們自己吃吧。”

一通恩愛把自己胃口演沒了。

但池顏樂在其中,因為許家熱衷於攛掇挑事的母女倆整場晚宴用的比她還少。

宴席過後,池顏算著時間送完客人,在最後一撥客人離開之前囑咐廚房準備好精致便當。

行至花園路口,賓客萬分客氣:“梁太太彆送啦,車就在外麵。”

“沒事,我也得出去一趟。”

對方想起剛才她讓人準備好的菜肴,會心一笑:“是去看小硯總吧?你們夫妻感情真好。”

“哪有。”

兩邊寒暄幾句,池顏轉身坐上在一旁靜等的黑色轎車。不出意外的話,現在那些沒有她的群裡都該在欽羨她婚姻美滿,夫妻和睦了。

轎車平穩行駛,窗外夜幕沉沉。

司機小聲問:“太太,真去集團大樓啊?”

“去啊,我這人喜歡有始有終。”

演戲也得演全套。

池顏靠在後座假寐片刻,等車停到梁氏樓下停車坪,還真提著保溫盒下了車。

夜風把裙邊吹得搖曳,她本來想晃一圈隨手扔掉保溫盒就回去。穿過花園時倏地被從草叢裡竄出的小影子絆住了腳。

是隻垂著耳朵的小狗,朝她搖頭晃腦。

她晃了晃手裡的保溫盒:“想吃?”

小狗哼唧一聲。

池顏扶著裙邊蹲下身,索性打開盒子,一層層依次排開,口中自言自語。

“扔了也是可惜,還不如給狗吃。你今天碰到我算運氣好了,連吃帶盆,全送你。”

小狗抖了抖耳朵,眼神濕漉漉地看著她。

“吃吧。”池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腦袋,仰頭望著梁氏大樓指桑罵槐:“好狗。”

***

梁氏集團頂樓燈火通明。

橢圓形會議桌前,管理層一眾人等像受過軍事化管理似的,紛紛四十五度角垂頭。

隻有主會議桌前,男人肩背挺拔,雙腿交疊而坐。此時脫去金絲眼鏡,正一絲不苟地擦拭著鏡片。

褪去眼鏡的同時,仿佛褪去了儒雅斯文,望向眾人的眼神尤顯鋒利。

安靜的那麼幾秒,眾人皆提心吊膽。生怕一抬眼就對上主座上的視線。

半晌,男人屈指扣了幾下桌麵,發出沉悶的敲擊聲。

“還有誰起來說說。”

上季度公司大權還未完全交到小硯總手裡,管理層某些人趁著內部混亂高價收購了一塊地皮。如今這塊地不漲反跌,到底是收購前沒做足調查,還是有人從中獲利,並不好說。

過去整一季度了,沒想到小硯總這時候咬著不放仍然追究。

投資小組自然難辭其咎,不過背後高層更是芒刺在背。

底下都沒了聲音。

梁硯成輕輕擦拭著鏡片,每擦一遍報出一個名字,擦完重新架回鼻梁:“今晚每人擬一份止損方案。擬不出,下周就不用來了。”

報的那幾個名字不偏不倚,剛好是當初強烈要求收購地皮的幾人。

“就到這吧。”

他利落起身,快很準地下完結論,不留給任何人辯駁機會。

秘書立即上前收攏桌上文件,一路跟著回到辦公室。同一時間,總助馬不停蹄迎上來彙報開會期間的待處理事項。

說完工作,總助易俊話鋒一轉:“剛才夫人打電話過來,說今晚的宴席您要不要回去?”

梁硯成翻閱文件的手指一頓,抬腕看表。墨色表盤上的鑽石折射出一室璀璨燈光。

他仰身靠向椅背,熨帖得宜的西褲隨著動作舒展開褶痕。半晌才問:“還說了什麼?”

易俊:“讓您注意身體。”

不像池顏會說的話,梁硯成十指交握抵住桌麵,“原話,一字不漏。”

易俊頓了幾秒,吸住氣硬著頭皮複述道:“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呀……要好好吃飯哦……知道你那麼忙是為了養我,愛你。”

憑借良好記憶力完整複述完大段矯揉造作的情話,辦公室的氣氛陷入詭異的靜謐。

易俊說完偷偷抬眼,順著筆挺的襯衣輪廓往上,打量辦公桌後眸色深沉一言不發的男人。

小硯總雖然沉默居多,但此時的沉默仿佛裹著一層森然冷氣。連那副金邊眼鏡都失了往日斯文。

易俊剛咽下憋著的那股氣,就聽小硯總冷冷開口:“對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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