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訴似乎不想認下這個位置,隻平淡道:“是池總高看了。”
池顏很自來熟:“我上樓找叔叔,他在嗎?”
找池文征隻是個幌子。
如若關訴說在,她會在電梯抵達之前找個急事由頭臨時先走,走前演一番權衡猶豫,裝作沒辦法:我現在有點急事,要不你留下我手機號,看叔叔什麼時候忙完給我電話我再來?
如果叔叔不在樓上,那更好辦了。
今日簡直是出門黃道吉日,她諸事順遂。
關訴想了一下,答道:“池總?池總今天應該沒在。有個剪彩活動。”
“不在?”池顏懶懶哦了一聲,壓住暗喜掏出手機,“那我不上去了,要不你記個我號碼。等叔叔回來,電話叫我一聲,我有事找他當麵說。”
池顏叫他給自己撥了一遍,互相存下名字。
還特意晃了晃手機:“彆忘了哦。下次請你吃飯。”
這部電梯是高管專用,使用率並不高。
平穩上行途中,倏地停在了中間休息層。
電梯門應聲而開的瞬間,池顏下意識抬眸,視線順著門外三雙鋥亮的皮鞋往上,是屬於男人筆挺修長的腿。
純手工高定西服線條感極佳,內斂中暗藏特殊。
視線往上遊離,落在袖口處同色係暗紋刺繡和露出的半輪墨色表盤上,驀地湧起熟悉感。
她愣了一下,果然對上電梯外三雙情緒不一的眸。
梁硯成、易俊和池文征。
叔叔不是不在麼?
她下意識去看關訴,關訴臉上也閃過愕然,隨即朝門外幾人頷首:“池總、硯總。”
除開易俊,池顏能察覺到剩餘四人雖然表情各一,但隱藏在表情背後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疑惑:你怎麼在這?
對池顏來說,更尷尬的莫過於她剛和關訴說找池文征有事要當麵談,下一秒池文征就從天而降出現了。
這就是個幌子,她找池文征有鬼個事啊!
池顏隻能期待關訴彆哪壺不開提哪壺,迅速上前挽住梁硯成一臉親昵:“你怎麼和叔叔在一起?看,被我逮到了吧。”
現在是夫妻恩愛時光,閒雜人等速速退散!
梁硯成隻覺得手臂內側被人死死掐了一把,蹙了下眉。
緊接著視線往裡掃了一圈,在進入電梯的瞬間,不動聲色抽回手搭在了她腰間。
池顏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滿腦子都是你們繼續談工作,彆管我、千萬彆管我。
但她今天的好運似乎在遇到梁硯成的那一刻開始消失殆儘了。
電梯裡四個男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先是池文征笑著問她怎麼突然來公司了。緊接著關訴跳過她連貫作答:“剛巧在電梯碰到池小姐,說有事找您。”
後半句是對著池顏說的:“我也不知道池總還在公司,池小姐彆誤會我故意說錯就行。”
“哪有。”
池顏扯了扯嘴角勉強笑起來。
對麵池文征點了下頭:“哦,小顏有事找我?那說說,怎麼了?”
“……”
她四下觀察了每個人的臉色,“就是——”
平時腦子有多活絡,在被四個人同時盯著時就有多僵硬。
池顏閉了閉眼,妥協:“……現在人有點多。不太好說。”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關訴是自己的人,易俊是梁硯成那邊的人,剩下三人更不用說,婚後都是一家人。池文征剛想說都是自己人,還有什麼事兒不能說的。
就聽梁硯成突然沉下嗓音開口:“哦,是我在這不好跟叔叔告狀吧?”
池顏腦子裡那根斷了的選突然被續上。
她靈光一閃,撒開拽著梁硯成衣角的手:“我剛剛都主動拉你了,你怎麼還記仇?再說明明是你老睡公司不理我,該你道歉才對。”
哦,原來是小夫妻倆拌嘴來告狀的。
池文征笑著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多虧這都是一家人,你倆這事兒自己解決,叔叔可不幫忙。”
池顏依舊委屈巴巴:“……但他欺負我。”
“硯成,你太太得你哄。不過叔叔還是說句公道話。”
池文征以長輩口氣說道:“結了婚還是得多住家陪太太。”
“好。”
梁硯成的目光落在女人漂亮的脖頸線條上,隨即轉開:“今天開始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