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依山傍水, 靠近陵山的那片高爾夫球場自帶天然坡度,是資深愛好者最愛去的一處。
恰好江源家的酒莊也在附近,梁硯成經常與他同去。
這天也不知怎麼湊巧, 碰上了林家小少爺組了朋友局在那玩兒。
江源跟朵交際花似的和誰都熟,遠遠打了個招呼。
林小少爺見梁硯成也在,立馬殷勤地迎了上來:“硯成哥, 源哥, 我們正說著去後麵那個坡打球呢。人少無聊,不如一起湊個局?”
他本來湊了不少人,眼下說人少無聊隻是因為這兩人的突然出現讓其他人都成了將就。
圈子裡都說梁硯成高爾夫打得漂亮,手穩眼準。要是還能順便與他談兩筆生意,那就是血賺。
林小少爺看準了要和梁硯成打球。
梁硯成不喜歡人多本想拒絕, 不過江源是個愛熱鬨的,立馬應了他:“行啊, 怎麼個玩法?”
“正好咱們今天就把這兒包了場。”林小少爺笑道,“一人帶一陪練,你一杆陪練一杆,十八洞杆數總和加起來最少的獲勝。”
江源知道他在想什麼,損道:“這麼多人不夠你玩的, 還帶陪練?”
“要真玩誰玩的過硯成哥, 帶了陪練可就說不定了。我挑個水平好的沒準兒就能贏。”
一群人熙熙攘攘, 林小少爺找來經理指定了一排陪練。個個蜂腰長腿, 一溜兒polo衫超短裙、紮著乾淨馬尾辮的姑娘。
每個來打球的高級貴賓都有私人陪練, 梁硯成自然也有。
或許是為了討好客人, 這裡的陪練不是俊男就是美女。當初入會時分配給梁硯成的陪練叫杜婧,長得格外清麗,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即便是統一發放的工作服也遮不住她凹凸有致的曲線。
當然,她給這位貴賓客戶當陪練的最重要原因還是因為球技突出。
隻不過沒想到作為梁硯成的陪練,杜婧從始至終就像空氣一樣,沒得到過表現機會,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沒說過一句。
此刻杜婧站在人堆裡,隻敢抬眼悄悄打量不遠處神情淡漠的男人。
一眾公子哥兒裡,他顯得尤為沉著穩重。
手指搭著球杆有一下沒一下輕敲,似是不耐,又好像隻是無聊漫不經心點著。渾身散發著與冬日氣息極為契合的清冷。
這樣的男人即便沒有身後背景做支撐,也勢必讓人趨之若鶩。
杜婧垂下眼,想著這次終於有機會能與他一道打球,身側忽然出現道聲音打斷了她的想法。
“喂,你跟我一起!”
是林家小少爺。
杜婧往人群外看了一眼,麵露猶豫:“……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沒打過球啊?怎麼,你還想挑人?”
她抿了下唇,借著把碎發彆到耳後的動作,又往外看了一眼。見那人依然是副冷冷淡淡的樣子,沒什麼反應,這才低聲應了一句,“沒有,我打的。”
她的球技在陪練裡邊算頂尖,常來俱樂部的,很少有人不知道她。
此刻被林小少爺指名也無可厚非。
林小少爺脾氣陰晴不定,與他做上搭檔打得好算命好,打不好少不了一頓奚落。身邊其他女孩兒都暗自舒了口氣。
再看其他人,認認真真挑陪練的也就林少爺帶來的這波人。
晚來的兩人,即便是願意與他們玩到一處去的江源,也隻是偏頭自顧自與梁氏那位小硯總說著話,仿佛毫不關心一會兒要配合的陪練是什麼人一般。
一行人乘車到發球台準備。
林小少爺雖然興致高昂,但還是很有眼力見地把第一杆位置讓出來,麵上樂嗬嗬笑著:“硯成哥,你得讓讓我啊,彆上來就打個老鷹球,我可就輸在起跑線上了。”
梁硯成不置可否,從球童那挑了根杆出來在手裡掂了掂,才道:“不至於,今天風大。”
場邊屏息凝神,須臾,耳邊響起一瞬肅殺風聲。
那一杆子揮出去,仿佛空氣都連帶著劃出一道波動。
再抬頭順著半空中劃過的球體軌跡一路追隨,遠遠目測,已經到了球道與果嶺的交界處。
“我操,不是吧。”人群中有人低呼,“再推一杆不就進了?”
“那不就是老鷹球?這麼大風也太牛逼了吧!”
第二杆該由陪練小姑娘推,眾人說著下意識把目光移過去。
這小姑娘也是不巧,忽然一陣腹痛,擰著眉麵色難堪:“……我,我。”
入冬的天,陪練們還穿著超短裙,露著筆直兩條腿。
也不知道真是被風吹的,還是緊張的。
小姑娘腹痛難忍,又不敢說,聲音蚊子似的在嗓子眼嗚嗚咽咽。
眼看公子哥兒裡有人已經開始沉臉,杜婧咬了下牙,先一步從人群裡站了出來,“要不我來推吧。”
林小少爺咋舌:“你不一會兒跟我搭檔嗎?”
杜婧垂下眼睫:“一會兒林少爺那杆我也會努力打好的。先做個頂替。”
這是她陪練這麼久,第一次真正意義和梁硯成一起打球,嘴唇用力抿得青白。
第一杆是梁硯成的,其他人沒發球,隻能留在發球台。
眼下隻有他們二人要乘車去果嶺推第二球。
脫離了人群,杜婧放鬆不少,一點點用餘光偷偷打量著身側的男人。
他即便沉默不語,也好看的要命。明明唇線平直,麵色清冷,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覺得就這麼並排坐著未置一言,也有種難以言喻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