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待她發話,眾人立馬賠笑:“是呢,那誰以前不就在球場工作的嘛。”
“就是,後麵還有拍到彆人的呢。”
“來,你們看照片上遠遠的那個,身影不也挺像江家少爺麼。他們常去打球,這有什麼值得拿出來說的。”
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剛才欲言又止的話都給壓了回去。
池顏聊了幾句,意興闌珊。
眼看梁遇說完話好像打算離開,對著塑料花們虛抬手裡的酒杯:“我先過去那邊,你們慢慢玩。”
她一走,塑料花們麵麵相覷默了半晌。
有些話剛才當著她的麵沒敢說,這會兒確實見人走遠了才低聲問道:“她剛才沒看見底下評論吧?”
“估計沒看見,要看見還像現在這麼風平浪靜?”
“……也是。”
林婧的ins畫風除了硬凹白富美,其實還挺親民,很多評論都會親自回複。
之前是沒人注意,這會兒代入梁氏小硯總就會發現。
若是仔細看,其實影射到小硯總的照片並不少。
粉絲也不傻,頻頻看到酷似同一男人的手或者身影頻繁出現,自己產狗糧似的在評論區跳躍:
——小姐姐,那個是不是你男朋友啦?
——那個表很貴的誒!
——果然白富美身邊的都是高帥富嗚嗚嗚嗚慕了
——光看背影就覺得一級帥,有錢人都喜歡和有錢人一起玩兒
這些評論下麵林婧一改往日作風,一概沒有回複。
這會兒看著,反倒像是某種默認態度。
塑料花們雖然平時看著各有心思,陣營搖擺不定,但都是正兒八經富足大業養出來的姑娘。到適婚年齡多半依著家裡的要求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
亂七八糟的事情聽得多了,不乏倒貼著往上爬的故事。
對她們這些人來說,最不恥的就是心思不清不楚,想傍著已婚男人當小三的。
當下自發組成了聯盟,再一想到林婧這朵小白花忍不住生理性厭惡。
有人小心翼翼:“要和池顏講嗎?”
“得提醒下吧?”
“今天場合不對,要不改天約她出來喝茶說?”
“唔……那小硯總那邊?”
“我們就提醒那麼一下,他們夫妻的事,當然還是他們自己解決。”
***
池顏剛才看似毫不猶豫替狗東西辯了解,心裡卻總像卡著個疙瘩,不大舒服。
她上台講完話後,把場交給了章生生。
宴會廳的主台高出半米,站在上麵隻需輕輕一瞥,底下動態一覽無餘。
梁硯成在的地方,總是簇擁著許多人。
她一眼就瞧見了,抿了下唇,往反方向下的主台。
台下關訴正等著與她說事,池顏也不懂為什麼不高興的情緒能持續那麼久。耍脾氣似的與關訴往與之相背的方向又走了幾步。
宴會廳人來人往,關訴的聲音近在耳邊,卻好像隔著山高水遠,總是聽不到重點。
池顏又一次出神之際,關訴頗為在意地提醒道:“是不是今天安排的事太多有點累?那要不我整理成報告,下回到公司說吧?”
她是個不怎麼會讓自己吃虧的人。
知道自己心不在焉,就不會強求,點了下頭權當是接茬,目光卻不受控製地飄了出去。
宴會廳人很多,她看到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生意的,看到了依然熱衷於八卦的塑料小花們,也看到了從剛才起就沒見的林霜。
視線在林霜身邊轉了一圈,她身邊是空的。
池顏鬼使神差偏頭往梁硯成的方向望過去,觥籌交錯的人群中,好像確實看到了林婧一閃而過的身影。
混在人群中轉瞬即逝的殘影。
像,又不像。
大腦還沒做出判斷,她下意識抬腿跟了上去。
關訴見她突然轉身就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叫住的話就在嘴邊,隻是轉了一圈,最後未置一言默默垂下了眼。
穿過人群查梁硯成的崗也就十幾米的距離。
但池顏每走一步都在想心事,反倒把這短短幾十步的路拉得格外漫長。
她覺得人與人之間是有眼緣的。
就像第一次知道林婧這個人,她就本能不喜。
她沒有確鑿證據,隻是出於女人的第六感,越接觸越不喜歡林婧這樣什麼都藏著捏著擺在心裡的人。
更何況,對方似乎還包藏禍心。
表麵裝著歲月靜好,底下不乾不淨地肖想彆人的老公。實在是令人作嘔。
怎麼,麻雀飛上枝頭了還嫌枝頭不夠高?
想另擇新枝?
池顏越想越氣,幾乎在心裡給對方定了罪,最後幾步把高跟鞋踩得擲地有聲。
梁遇大概與梁硯成說完話就走了,此刻圍繞在他身邊的還是最初那些人。
池顏過來時,眾人不由自主為她讓了道。
也就是這麼一讓,她才看清半掩在人群後,像伺機而動隨時準備上前來搭話的那位“出淤泥而不染”的林家千金。
她虛與委蛇地與眾人寒暄過後,停在男人身邊。
精致的指甲微微內扣,搭在高腳杯上,“那位林小姐,好像看了你很久。”
他神情比往日更冷淡一些,低聲反問:“看我?”
“難不成是在這等我?”
池顏冷下聲:“接下來我做什麼,你總不會心疼吧?”
梁硯成皺眉:“我心疼什麼。”
“哦,不心疼就好。”
她慢條斯理把酒杯放到一邊,抬手招來保安。
好好的宴會會場忽然闖進保安列隊。場內其他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跟著聚攏而來。
看熱鬨是人的天性。
眾目睽睽下,就見這場宴會的主角,小池總,慢悠悠地指了個方向。
食指漂亮的瑪瑙紅落在幾步之遙林家千金的方向。
“這位小姐在邀請函上嗎。”
保安隊互相看了一眼,沒敢說話。
“既然不在,就幫我請出去吧。”她雲淡風輕地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