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體不體麵有什麼關係呀,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哇。”
“是哦,這種人嫑麵皮的。”
幾句話不過數秒,台下林老爺子臉都黑了,重重把眼鏡拍在桌上:“這、這這什麼東西?!”
林父反應過來,趕緊叫來場控,厲聲責問:“人呢?都死了?放的什麼東西這是?”
這會兒賓客裡早已窸窸窣窣響起討論聲。
“視頻裡那個女的,我怎麼看著身影像林家那個……”
畢竟還在人家壽宴上,後麵沒好意思點破。
有人咋舌:“林家場子上放這些亂七八糟的,肯定就是針對林家來的吧?要說視頻內容和林家沒關係,我是不太信的。”
討論內容始終像隔著一張紙,沒人願意戳破。
直到某朵塑料花忽然驚呼一聲:“那個包?不是林婧妹妹的嗎?”
她這一聲其實不高,但在已經風聲鶴唳的場合,任何響動都會迅速傳導到主桌。
話落下沒多久,主桌那林婧臉色慘白,與猜到首尾望過來的林母一個勁地搖手:“媽,那個不是我。她們看錯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斜挎在身上的隨身小包是林母買的,在被人點破的一瞬間,就昭然若揭了。
那頭塑料花也忙著推脫乾係,嘖了一聲:“誰啊這麼過分,把這種視頻混進去。這還讓不讓人辦壽了。”
她這剛說沒兩句,主場音響刺拉一聲,被切斷的黑屏閃著雪花又上來一段新的。
看似是剛才那段視頻的收尾。
渾身濕透的女人被眾人圍攘著往車裡藏,路燈泛著瑩瑩燈火,車牌一閃而過。
像蓋章定論似的,整個視頻在這戛然而止。
宴會廳安靜的那幾秒,好像有人掐著所有人的嗓子刻意拉長了難捱的靜謐。而後大家心裡都有了答案。
那就是林家的車啊。
主桌上的林父已經急得跳腳,一個勁地搶過話筒解釋:“誤會誤會,剛才那段一定是誰惡作劇惡意剪輯的,壓根不可能有這種事。等我查出來是誰,肯定送他去吃官司。”
“這是汙蔑啊,我們林家不可能有這種事。”林父情真意切地辯解著。
離得近一些的賓客不難發現,他扶著椅背的手臂青筋暴起。
再看身邊疑似視頻女主角的那位林婧小姐,風雨飄搖中的小白花似的整個身子簌簌顫抖。
場麵一度淩亂,工作人員從後台跑到廳上,說放視頻的人不在了。
這會兒解釋就像在掩飾。
在最混亂的時刻,前廳突然傳來消息說梁氏小硯總前來赴宴。
林父兩頭著火,顧不上場麵混亂,隻好前去接人。
他不在的這幾分鐘,林婧幾乎能感覺到背後每一道要叫她剝皮蝕骨的眼神。她眼眶紅著,好想解釋,自己真的沒有想過做小三。
她隻是很簡單很單純的愛慕一個人啊。
她喜歡的那個人,好像身披著萬丈光芒,從宴會廳那頭徐徐走來。
他的目光始終冷淡,卻第一次,毫無阻礙地落在了她身上。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救世主的到來。
或許,他真的是來救她的。
林婧蓄滿了淚,努力睜大眼眶,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越走越近,最後停在自己幾步之遙。
他像是有所不耐,揮手打斷了林父的邀請,緩緩開口:“我就不坐了。”
林父以為他不願坐主桌,在剛才的鬨劇之後,梁氏小硯總代表梁老爺子來參加壽宴,大概是他能想到挽回顏麵的最佳方法。眼神刀剮似的剜過林婧,再回到小硯總身上已經恢複了十成十的誠意:“應當的應當的,您是代表梁老爺子,坐得起主桌。”
梁硯成冷冷打斷:“誤會了,我過來隻是有句話想當麵問問林老爺子。”
林老爺子臉色還沒緩過來,鐵青著,顯得格外生硬:“問我?”
“是。”
梁硯成淡淡往他身側睇了一眼,說:“不知道你們林家找回來的女兒是不是隻緊急補了宴會禮儀。”
他麵露譏諷:“怎麼沒人教她禮義廉恥?”
落在林婧身上的四個字,與池顏當初說的一模一樣。
她幾乎墜入深淵,一秒回憶起了那天被人潑了酒又狼狽逃跑的夜晚。也是這麼不堪,被人戳著脊梁骨指指點點。
宴會廳的窸窣聲與那晚一樣,瞬間充盈了她整個大腦。
所有人都罵著她不要臉,不知廉恥。
林婧像是重重受了一巴掌,眼淚滾燙地簌簌下落。羞恥心在這一刻達到了頂端。
而她身邊,林老爺子好好辦著壽宴,因為這個半途回來的孫女一折再折,聲音都抖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爺子您還不知道吧?”易俊很貼心地提高聲音,確保周圍幾桌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不如您問問林婧小姐,怎麼三番五次去我們夫人麵前挑釁,說什麼真心愛慕硯總。”
全場嘩然。
要說剛才的視頻還有人沒有完全確信,那這會兒已經完整串成了故事。
愈發嘈雜的宴會廳,所有鄙夷的情緒似乎都落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林婧在一片鼎沸中仿佛聽到男人冷冷笑了一聲。
他說,“不自量力。”
與此同時,塑料小花功成身退,正激情開麥給池顏發著微信。
【寶貝你怎麼沒來林家赴宴!】
【你老公帥他媽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