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費心。”
梁硯成冷聲拒絕好意,柔軟不過是錯覺。
他自顧自在單人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找你什麼事,來的路上該知道了吧。”
溫儀大晚上硬是被拉來這邊,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路上陸陸續續從網上知道一些,心下正忐忑。
她覺得自己隻是捎帶利用了一下身邊資源,當初那麼快讓人刪話題也是怕事情發酵。她借池顏出鏡不過就是提醒知情人,她雖然身份微妙,但仍然與梁氏保持良好關係。
隻此一條,就夠她在圈裡吃得開了。
料想不到的是,如今網絡記憶如此短暫,粉絲還有閒心雅致去深扒這一條。
也確實是運氣不好。像池顏這樣很具辨識度的臉,出鏡一次後很難被人忘記。接二連三就被拍到路透。
責問落在溫儀身上,她自己也覺得冤枉。
這些事都是對方粉絲做的,與她其實並沒有直接關係。
網絡就像大雜燴,隔著屏幕很難管到對方的鍵盤怎麼敲,真要論起來,溫儀隻覺得自己該為回國時拍到的那回道歉。
她也這麼做了。
溫儀聽說了梁氏小硯總很疼自己太太,看他冷麵閻羅似的直勾勾盯著自己,心裡還是怵的。
語氣柔和:“看到了一點,不過硯成,我們要講道理。這些並不是我指使人發的貼說的話,你這樣全數怪在我頭上,我很為難。之前的事,我也和你道過歉了,是不是?”
“所以你想說與你完全無關?”
男人冷聲打斷。
“不,我並沒有這麼說。這件事是無意被牽扯出來,我有一定責任,隻是網絡上那麼多雙眼睛那麼多嘴,我不可能一一管得過來。生氣並沒有什麼用,我們好好澄清,事情就大白了。你覺得呢?”
溫儀態度很溫和,一副擺出是非黑白講道理的模樣。
可梁硯成從來不吃這套,他麵色沉靜哦了一聲,譏諷般提了提嘴角:“依你的意思,打一巴掌道一句歉,我太太是白受了委屈?”
溫儀深刻體會到了他的硬脾氣,攤手:“行,那你說怎麼處理。”
“第一,網絡上的不當言論,我已經找人去刪了。當然事關我太太名譽,不管背後是誰,律師函都會準時寄到手上。”
他神情不容置喙,繼續道:“第二,梁、池兩家都不希望隨時被扯進無聊新聞裡,所以不可能讓你繼續再娛樂圈發展。”
第二條剛落下,溫儀皺起眉:“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梁硯成每一個字落下,全是冰碴:“節目就彆想參加了。另外,接下來你也不會收到任何邀約。我說到做到。”
溫儀沒想對方把責任都歸在自己頭上,聲音驟然提高幾個調:“對方粉絲胡說八道,這是我能管得住的嗎?!”
梁硯成嗤笑:“那你大可不必在回國時扯上關係。”
他停頓半晌,提醒道:“除此之外,爺爺那邊我已經通知過了,說你回國了。”
“梁硯成。”
溫儀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過就是點小事,說清楚就好了,你什麼時候變得像現在這樣?你做事不講人情的嗎?!”
“人情?”
他蹙了下眉,“不讓我太太受委屈,就是我的人情。”
這句話落得很輕,分量卻很重。
池顏搭著樓梯扶手,心頭一顫。
午夜雨聲淅淅瀝瀝落著,還沒收住。她從轉角玻璃往牆外看去,花園燈微光閃爍,光芒被雨水割裂成斷裂的好幾塊。
雨聲和屋裡的沉默像是一場拉鋸戰。
池顏在樓道口站了許久,沒往下,轉身提步重新上樓。
小狗歪頭聽著腳步聲,看到“失而複得”的媽媽晃了晃尾巴,黑豆眼裡充滿疑惑。
它懂喜怒哀樂,它能體會到她一絲絲往外竄的情緒。
哦,媽媽開心了,哄好了。
小狗飛速擺動起尾巴,很驕傲。
***
淩晨的梁氏大樓,企宣部還亮著燈。
自從看到網絡上流傳的負-麵新聞後,公關小組緊急聯係了大池的對接部門。
對策跨級提交直接遞到了易助手裡。易俊剛想給小硯總打電話,就看到了對方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
他重重抹了把臉,接通。
原以為下麵提交的公關計劃已經在短時間內儘可能做得很到位了。可電話那頭不滿意。
刪帖,追溯到個人,如此遠遠不夠。
易俊低頭看了眼表,電話裡男人的聲音冰涼徹骨,卻又難得替他考慮了可行性,無波無瀾地下了道命令:給你12小時。
深夜能做的事很有限。
等公關組說聯係到平台準備刪帖時,易俊點進帖子最後看了一眼。
梁氏是打算雷霆手段直接一鍋端,事後隨便放個梁池兩家商業合作的新聞就能堵住悠悠眾口,並不打算玩水軍下場那套。
易俊再去看貼的時候,很神奇地發現風向有了微微轉變。所有的轉折從某條評論開始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大池科技的池總就是照片上這個女人吧?順便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赫赫有名的梁氏集團如今的實際控股人,他老婆就是大池科技的池總。不經摸了摸我的小禿腦袋,人家本身就是豪門,你撈你媽呢?
半小時前。
替小硯總夫人開車的司機抓包了半夜蒙著被子偷玩手機的追星族女兒。
一通教育還沒出口,小女兒可憐巴巴地指著屏幕:“爸,老板家的漂亮姐姐風評被害。”
中年人連風評被害四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他隻知道池顏三天兩頭叫他帶好吃的回去給小孩,他們一家都很喜歡池顏。
司機沒收手機看了一會兒帖,氣不過。
轉頭問:“你們追星都咋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