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瘋?!
這三個字對於離太後極近的那幾個宮人來說,不亞於刮過一陣刺骨的霜風!
聽見蘭疏影這麼問,宮人們齊刷刷退了一步,露出歇斯底裡的太後。
“這……”黃太醫一頭冷汗,最後在她涼涼的眼神裡從心地點了一下頭。
蘭疏影的神情更加悲憫了,沉吟道:“既然如此……”
她瞥了一眼那些強裝鎮定的俏宮女,還有剛才站出來竭力阻止她們的某個嬤嬤。
蘭疏影記得這是太後的陪嫁丫頭,名叫紅卉,對主子最是忠心不二,而且手段狠毒,慎刑司裡不知道因為她死了多少受屈的人。
這張上了年紀且塗脂抹粉的臉一片慘白。
不知道到底是嚇的,還是抹的粉弄錯了色號。
蘭疏影淡淡地說:“紅卉嬤嬤向來得太後信任,想必這種時候也願意留下伺候,至於旁的人,本宮予你們一個恩典,三日內撤出壽康宮的人,可以重新分派到其餘宮室做活。”
這話一出,被刻意點名的紅卉嬤嬤下意識一個哆嗦,她腳下打軟,腦子裡這一刻隻剩下一句話:完了,壽康宮完了……
太後氣歪了臉,渾身顫抖不歇。
她指著蘭疏影的那隻手一個勁在晃,就像得了帕金森。
而壽康宮的其餘宮人,他們看蘭疏影的眼神就像麵對的是再生父母,感恩的話說上幾籮筐也不嫌多,隻能奮力磕頭。
皇後娘娘來勢洶洶,壽康宮今天注定要完蛋的,而他們僥幸地沒有成為覆巢之卵,還能安全地離開這裡,這全靠皇後娘娘的恩典!
一時間磕頭聲不絕,有的人已經把額頭磕出了鮮紅。
蘭疏影擺擺手,轉身離開。
……
三天後,最後一名帶著行李卷的宮人離開壽康宮。
“太後得了會傳染的瘋病”,這事一傳開,壽康宮就此成為禁地。
現在那裡隻留下太後、紅卉嬤嬤,還有一個跟紅卉沾親帶故的小宮女。
崔禾特意派了兩個會功夫的太監過來看門,保證讓裡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
事畢,崔禾來到蘭疏影居住的地方,恭恭敬敬打了個千兒。
“娘娘,壽康宮已經安排妥當,但奴才還有些疑問,想請皇後娘娘示下。”
作為養心殿的總管太監,他這舉動可以說是恭敬得過頭了。
——跟拜山頭似的。
要不是蘭疏影確定他對聞玄望的護主之心一片赤誠,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要改投到她這裡了。
她揮退眾人,連秋雁和大花都弄了出去。
大花很不樂意,臨走還在抓撓她的衣擺,爪尖不客氣地抽出幾縷長長的絲線,直接撓花了一塊上好的衣料。
崔禾看著那片狼藉,心裡一跳。
皇後對這隻貓,似乎寵溺得過分了些……
聯想到陛下這幾天的異常,崔禾突然冒出一個可怖的猜想,大圓臉一下就白了。
“看來你也猜到了。”蘭疏影說。
“皇後娘娘……”
崔禾語氣艱澀,腦子裡幾乎是空白的。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匪夷所思的事呢?
蘭疏影歎了口氣:“本宮也是無意間知曉,方察覺養心殿內怕是出了大事,直到那天章平深夜來訪,本宮才有機會去養心殿一觀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