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比大牛高出一個頭,肩寬體闊。
這張臉好像一個不規則地撒下芝麻的圓餅,短眉吊眼,麵相看起來很不好相處。
總之,一看清她的樣子,就能明白為什麼大牛會怕老婆。
她停下刀,警惕地盯著他們:“你們是誰,怎麼會來我家?”
這裡光線不太好,女人切菜是借著一盞油燈的光。
隨著蘭疏影拉住何淼走近,燈光照出他們身上的怪異紅衣,女人鬆懈了點,扯扯嘴角,似嘲弄地說:“原來是你們倆,金桂怎麼把你們放出來了,也不怕耽誤了村長的事。”
自從蘭疏影醒過來開始,這已經是從第三個“人”嘴裡聽見村長這個詞了。
他們每一個都很懼怕村長,包括她覺得有點特殊的金桂。
但是害怕的程度不同。
金桂的話可以這樣理解:如果他們倆在婚宴上遲到,金桂就會挨罵。
屠夫大牛的話則是:如果他在婚宴之前沒能處理掉所有的“豬”,村長會剝了他的皮。
這個“剝皮”究竟是誇張的說法,還是實情?
假設是實情的話,他跟金桂在村長麵前的地位差彆就出來了。
即使這樣,大牛還敢肖想金桂……
而大牛媳婦發現他們被放走,於是對金桂幸災樂禍。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何淼一聲也不敢吭,旁觀師姐一本正經地瞎掰:
“金桂?噢,我剛才聽見她把大牛叫過去了,不知道有什麼事要叮囑他。”蘭疏影漫不經心道,“我們不認得村裡的路,請問婚宴在哪裡辦,村長家嗎?你在給婚宴準備材料?”
“嗯。”
女人攥緊了菜刀,陰沉著臉往外走。
“哎,你要去哪兒?”
大牛媳婦側過頭,嗓音粗啞地警告她:“小丫頭,不要多管閒事!”這時候,她的眼睛已經被血絲填滿,瞪起來比正常大了一倍,將整張臉襯得陰森森的。
她顯然已經不是人了,而是覺醒中的惡鬼。
血眸配著寒光閃閃的刀,確實有不小的說服力。
“哈……真是殺氣騰騰。”目送她衝出去,蘭疏影聳了聳肩,然後對上何淼錯愕的臉,“你這是什麼表情?”
何淼嘴角抽搐:“當麵一口一個金桂姐那麼親熱,現在就…背後捅刀?”
他不信澹台師姐看不出這兩口子跟金桂之間的古怪。
剛走的這個明顯是悍婦,還是妒婦。
看這反應,她肯定知道大牛心裡惦記著隔壁金桂。
師姐那輕飄飄的幾句話下去,直接創造了一個捉奸現場啊。
何淼想想外邊此刻的場麵,俊臉上堆著不可描述的表情。
蘭疏影想了想,說:“你叫我師姐也很親熱啊,那如果這裡的村民告訴你,隻要你捅我一刀,就能帶著那群豬安全離開,你捅嗎?”
“??我……”何淼語塞,他有點跟不上思路。
“你最好還是捅吧。”蘭疏影同情又理解地拍拍他肩膀,“因為我隨時有辦法出去,可是你不行。”
你不行……
不行……
何淼:“……”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