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笑而不答,頓了頓,說:“先送你出去吧,這個討厭鬼好像跟我有話說。”
黑衣南明略微發怔,突然麵上一急:“你等等!”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慢悠悠地轉向了他。
含笑的、看戲的、早知道他會如此的那種眼神。
看得他內心好一陣憋屈。
“把你的火,收回去。”他磨著後槽牙警告地瞪著她。
時間朝著過去推一推,久到蘭疏影上一次與他合作的時候……他承諾會幫她出來,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出獄之後可勁去折騰。
鬨,一定要鬨,鬨得南明越沒麵子越好;
還要負責幫他削弱南明。
這兩點都可以通過破壞劇本去實現;
包括她上次幫謝家兄弟搞定外麵的追兵,也起到了同樣的效果。
僅僅是作為交易條件的話,他們雙方都做到了。
但是他還額外要求她做一件事:考慮當他的使者。
理由是:他們倆想對付的是同一個人,那麼,把力量合在一塊才能共贏啊!
彆太在意他話裡的“考慮”兩個字。
顯然,那隻是狗嘴裡偶爾吐出一個好聽的詞,就跟公司高層開會時畫的商業藍圖一樣——你隨便聽一聽,跟著笑一笑,也就算了,認真就輸了。
實際上,黑衣南明壓根也就沒想過讓她拒絕。
可是這家夥,說話做事都是顛三倒四的,絕對不靠譜。
讓她做他的使者?手下是吧。
要是她的小命就捏在他手裡,哪天人家心情一嗨,或者想起她以前當過南明的掛名弟子,就把她魂血直接掐了也說不準啊!
所以說,這個坑,誰想跳誰去跳,她隻想繞行。
蘭疏影在位麵裡旅行,幫原主實現心願,作為報酬收取那些靈魂,用來治療自己。
隻要她的傷還沒好全,作為一個“老弱病殘”就有理由繼續拖著他。
因此必須把住痊愈的速度。
前期是努力再努力,儘快恢複到可以戰鬥的程度;
中期開始就要格外注意了,絕對不能一口吃到滿,省得被神經病抓去當苦力。
然而黑衣南明已經厭了她的遲緩。
他看出了她的意圖。
尤其是經過鐵帚婆婆送藥的事之後——如果她真的一心重回巔峰,孤注一擲的話,對方身份不明又算得了什麼?就算知道藥裡下了毒她都會吃下去!
可她忍住了,沒動。
是懷疑?是過度謹慎?
還是她根本不想再跟他打交道?
他不傻,被拖到這份上還猜不出來?那就愧對他作為惡魂的習慣了——不聽話,殺。
蘭疏影發現他在院子外麵的時候,就猜他知道了鐵帚婆婆現身的事。南明府確實不小,可是那天鐵帚婆婆清理掉不少時空亂流,還把鬱朵兒、夜鶯打到觸發免死符,能量波動太大,很難瞞得過潛在暗處的黑衣南明。
如果從氣息強弱分辨的話,晝神雖然少了一顆眼睛還被困在這裡,可他神格氣息最強;
其次是鐵帚婆婆,該是比晝神遜色一級。
而南明比鐵帚婆婆更次一點,勉強掛在同級的水準。
最後才能排到黑衣南明!
這樣更符合晝神說的“下位神”,他就是最低的那個。
當天他慫,不敢露頭,今天根據奶糖的坐標得知她進了歸墟,這就急匆匆地趕來找她算賬。否則怎麼會她前腳剛進院子,晝神就備好了三杯茶,還說她身後有個“尾巴”?
——他已經看見黑衣南明跟在她後麵了。
要不是她早年碰到過“神石”,誤打誤撞地進了晝神的庭院,現在被他在外麵抓到還真說不清會怎麼樣。
想透了這些,她對晝添了些由衷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