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疏影在院子裡放下酒壇。
看他倒了一葫蘆酒開始喝了,她淡淡道:
“桃林的女鬼剛才進城了。”
“什麼,又來?!”疤臉道人驚訝地站起來,下意識開始檢查隨身的法器。
他聽說過畫舫起火的事。
準確說,是那個楊鳳青先來李府惹事,被熙霖重傷,沒過多久又被李承遠燒了一次,大快人心!
就是可惜了,上次他沒能逮住她。
嘖,那是好幾百年的厲鬼誒……
要是拿到黑市上賣,能賣出不少錢的咧!
“是啊,這會兒,她在我未來兒媳的房裡鬨著呢。”
“呃……”道人虛心請教:“那您是不滿意這個兒媳?”
要不然,她怎麼能這樣淡定呢?
正常反應不是應該趕緊去救人嗎?
蘭疏影攤手:“我看那個竹子精跟她打得挺熱鬨,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所以就來告訴你一聲,你如果不要,那麼……”
識海裡,奶糖正在給她直播那場打鬥。
她知道楊鳳青是衝著鄧家女孩去的。
說是來替楊母認親戚。
這女子對李家心有怨恨,留著她就是個禍害,所以想趁今天把麻煩解決了。
疤臉道人呼吸一促!
他明白了,韓前輩果然是高人,還那麼仗義!
她家生意做得紅火,肯定瞧不上這點兒收益,可他們師徒倆缺錢啊。
抓女鬼,賣錢花!
發家致富,且看今朝啊!
道人對著院子角落說:“熙霖啊,剛吃完夜宵,咱們出去散散步啊?!”
聞言,一道黑影緩緩轉過來。
熙霖眼眶裡鬼火直往上竄,大晚上的有點瘮人。
此時的熙霖完全由鬼胎主宰,白天那個善良單純的意識被封鎖了。
他四肢著地,黑影像個貓科動物,優雅地走出來。沐浴著月光,臉上的血汙愈發清晰,他時不時地舔一舔嘴角,意猶未儘的樣子。
這份夜宵,還沒有填飽他的肚子。
他還想吃更多……
他臉上糊的是鴨血。
那是道長今晚現殺的鴨子。
邊上,還散落著幾隻被吸乾血液的鴨子屍體……
散步?
不,不,他想吃完再走。
但在與蘭疏影視線相接的時候,熙霖頓住。
他忽然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微微垂下頭。
溫馴極了。
完全彰顯出了獸類在麵對威脅時的敏銳,無論生前還是死後。
蘭疏影側身,讓開一片被夜風吹過來的鴨毛,對疤臉道人說:
“你們這一脈,殺生一點都不手軟……”
“各有各的活法咯,小道我飄泊天涯,早已是無門無派了,跟我這可憐的徒兒相依為命哉!”
道人笑著灌了一口烈酒,打出一個響亮舒適的酒嗝!
言下之意就是:
彆的道士有沒有殺生,他管不著;
但為了養活熙霖,他不能不殺。
熙霖聽見他的聲音,立時削減了那份溫馴,眸中再次透出桀驁與野性,反駁道:“我不可憐!”
緊跟著,他舔了舔嘴,看看鴨子屍體,又看向道人,蠻橫地提出要求:“我不想吃這個了,給我更好的,否則休想再管著我!”
道人的笑頓時僵在臉上。
他為難地搓搓手,再次選擇了退讓:“你想吃什麼?明晚我帶你去酒樓吃宴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