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我現在該乾什麼?”小晴有點閒不住的意思。
蘭疏影切換視角看了一眼廢墟裡的動靜,說:“不用了,你彆亂碰,我很快就回來!”
·
哈桑睜開眼睛。
有……陌生人的氣息。
他轉過頭,看見一個年輕人低著頭在給自己肩膀止血。麻布本來是乾淨的,但是沾上一大片濃綠色黏液,顏色讓人看了反胃。
哈桑見過這個人。
露露就是輸給了他。
“你到底是誰……”他撐著地坐起來。
肩膀上少了半截人的重量,他還不適應。回想起這段時間的遭遇,像做了場噩夢。
噩夢……哈桑自嘲地抹抹臉,能不是麼,他一下子就什麼都沒了。
蘭疏影放下麻布和藥水,輕飄飄道:“我?你同類啊。這不是你們說的麼?”
哈桑有點無措,反駁道:“你不是……你跟露露不一樣。她……還會再回來麼?”
“你想她回來?”
對方果斷搖頭說:“不!我不想再被她牽著走。”
露露跟他親如兄妹的時候,那是壓製了哈桑,為的是利用他的體質。
露露打輸了,被蘭疏影分出去之後,那段不靠譜的兄妹情自然而然也就斷了。他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都在情理之中。
“那我得恭喜你一下,她不可能回來了。”
哈桑聽了顯然鬆了口氣。
蘭疏影催他道:“好了,還有力氣的話就起來跟我走,你們留了件麻煩事,要儘快處理……”
她如果隻這麼說,哈桑肯定是沒什麼積極性的,作為一個外鄉來客,哈桑的親朋好友都住這一圈——死光了。
他沒絕望到撞城牆都算好的。
指望他幫忙解決疫鬼,不太靠譜。
蘭疏影換了個語氣:
“其實,我之前為了刺激你清醒啊,說謊話騙了你……我找到你妻子和女兒了。”
“你說什麼?!真的嗎,那她們……”
“真的,你也知道沙城最近死的人多,磁場特殊,屍體我見著了,她們倆……應該也沒走遠。”
蘭疏影頓了頓:“要是能把這麼多疫鬼清理乾淨了,說不定能找到,你覺得呢?”
這個大餅畫起來不需要技術含量。
哈桑直接滿血複活了,還嫌她走得慢,恨不得把她拽到背上扛著走。
蘭疏影其實還有很多細節想要問他,見此,不是談話的好時機,那就先處理麻煩,以後再問。
到了許願池,他們看見小晴苦著臉蹲坐在樹底下,仔細一瞧,腰上綁著一根麻繩,係的還是死結。
這裡又沒彆人,看她神情,是自己把自己綁在樹乾上的。
“乾什麼呢這是,信不過自己意誌力?”
蘭疏影上去把繩子割斷。
“可不是呢,您不在這兒坐鎮,我怕一晃神就衝上去咕嚕咕嚕……”小晴看見她回來就有了主心骨,鬆懈下來,還開了個玩笑:
“我變成湯料還是小事,彆弄臟了這些湯嘛!”
哈桑沒懂這裡的布置是什麼用意。
“這是……?”
蘭疏影指著許願池說:“跨到那個雕像的位置,坐它裙擺上就行,彆碰水,以前是怎麼吸引疫鬼過來的,你就還怎麼做。”
哈桑對疫鬼可沒有什麼‘同是一家人’的情緒。
他本來是旅行家,在沙城跟妻子一見鐘情所以留下來,平時隻跟鄰居關係要好,他和這些不講道理的疫鬼麼,沒什麼好說的。
“好。”
不一會兒,以許願池為中心,一條條青灰色的影子穿過正在潰散的黑霧,飛到哈桑身邊。
哈桑目露嫌惡,左右躲避。
小晴拽了一下蘭疏影的袖子,眼裡閃著崇拜。
“前輩啊,您是怎麼勸降他的?剛才還喊打喊殺的呢,這就對我們百依百順啦!”
沒等蘭疏影答話,她先比了個大拇指。
“厲害,前輩可真厲害!”
蘭疏影:“……”
算是看出來了,問話是假的,你就是想拍馬屁。
“等會再跟你說,我還有點事。”
“好咧好咧,您先忙著,我……我去舀點清水!”
蘭疏影表情有點古怪。
在這個姑娘身上,她好像看到一點謝地的影子。
那是被人護在身後久了慢慢養出來的一種天真,還有活力。
如果風平浪靜,跟這種性格的人待在一起,就很容易被感染到那份快樂。假如處在危險之中,他們乖乖聽話也不會惹人討厭。
最煩的是沒本事還盲目樂觀,胡亂發言。
幸好,謝地和小晴都不是。
蘭疏影從廢墟撿出來一根焦木,承載著那十幾口遇害者的怨氣,勉強算是一件法器了。
她把焦木豎立在池邊,用靈識體會氣場變化,順勢而為,把幻陣一層層地烙上去——這是珈藍特意為夜鶯和她改良過的,操作起來不難。
哈桑的瘟疫體質,對疫鬼有巨大的吸引力。
有他這個天然誘餌在許願池發出召集信號,大片疫鬼都在向這邊趕來,聚集在上空,形成一個旋渦。
“要讓它們進這個池子?”
哈桑睜開眼,循著氣息找到她問道,態度很殷切。
“你能下命令嗎?”蘭疏影說。
“我不知道能不能,我可以試試……你的這些水,確定能一次性消滅它們吧?”
他這句話一問出來,上方的旋渦一窒,陡然沸騰了!
蘭疏影:“………”
這你讓我怎麼回答啊朋友……
她算發現了,哈桑是真沒把疫鬼們當活物。
人家把你當家人,你騙人家下毒池。
你還非要當麵說出來!
不怕它們把你踢下去泡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