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本是推測,由於多了慧老的著意引導,讓這些推測浮出水麵,愈見清晰。
針對尚未作惡的人來說,僅憑推測就要把他當成敵人去對付,似乎有點不公平,可是換成這家夥……
慧老冷笑:“憑他做過的這些事,就算神魂俱滅,那都是便宜了他!”
“唔……”
蘭疏影垂眸沉思。
一個有著巨大犯罪可能的人,同時還有前科,確實很難讓人相信他清白。且不提當年那記背刺,現在這個童話鎮也是他洗不掉的汙點。
金烏關注點明顯不一樣。
他極其驚詫,剛從那段假設裡清醒過來似的,轉向蘭疏影:“他還敢搞你?!你又不是傻的,不會還手嗎?燒他啊!”
這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
蘭疏影說:“原因剛才已經說到了,他和南明差了個台階,做不到一擊致命。同理……我跟他,差的就不止一個台階了。”
業火可以克他,一時半會卻燒不透他。
既然她無法用壓倒性優勢一個照麵解決對方,那就可以看作……這個優勢根本不存在。
所謂後患,那是留給日後去考慮的,到那時她自己連灰都不剩了,還管得了彆人是死是活?
金烏化身抬杠小能手:“可是,可是你掛了的話,那火也不會熄滅啊,他現在害了你,後半輩子是打算跟業火作伴?”
慧老欲言又止。
蘭疏影突然笑了,頗有深意地說:“業火啊,也不是完全沒有克星呢。”
金烏又懵了:“克星?什麼?”
蘭疏影食指彈在他腦殼上:“就不告訴你。”
想知道?
有機會去問他的前主人吧。
慧老早有預判,趕在金烏炸毛之前拽到懷裡,又來勸蘭疏影:“丫頭,這事老頭子聽說過,你和那個小姑娘命數裡沒有敵對的時候,放心吧。”
蘭疏影客氣答道:“多謝慧老告知。”
做成任何事情都有代價。
她救珈藍之前,共生契綁著她們三個;
從三千界帶回珈藍的魂珠後,晝神把契約鬆開了,看似放她自由,可他轉頭就賜了珈藍一道弱水化身。
水火不相容。
那是一份委婉的警告:
她以後若是有不合適的舉動……弱水,或者說,擁有弱水之軀的珈藍,就是用來牽製她的。
她能看出來,彆人也可以,像是前線過來的黑衣南明,他一定見過珈藍了,而這是她之前沒有考慮到的。
再從這個角度出發,意味著,隻要珈藍活著,那家夥就有解決業火後患的路子。
不能一次燒死他,也不能用時間磨死他,那她這項能力在人家麵前就等於廢了呀。
“嘖,這就是我一直想拿到神位的原因了。”她幽幽感慨,“階位壓製如同天塹,我隻能傷他皮毛,不能動其筋骨,受製於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慧老用過來人的語氣勸解道:“世上沒有白走的路,你做得多,收獲自然更好。”
蘭疏影眼中滑過一絲嘲諷。
“慧老,我……已經過了聽童話的年紀了。既然您剛才提到命數,我倒想請您為我算一算,告訴我——
該去哪兒拿我的機緣?我什麼時候才能跟他們比個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