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阮晉崤腦子有問題,我看他這樣也好,鬨得讓阮沁陽嫁不出去,在侯府做一輩子老姑娘,這樣就能當他一輩子的寶貝妹妹!”
魏雪真氣得摔了頭上的簪子,掃眼看到魏伯彥一聲不吭地坐著,更是生氣。
有人看到阮晉崤邀請的第一批客人的名單,就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邀請的差不多都是鎮江未娶妻家世不錯的少年,後麵還親自邀請了魏伯彥。
魏家猜到他是想為妹妹相看人家,幾年前那一遭,魏家跟阮家就是表麵客氣,也不在意阮晉崤能有多出息,所以這一次本說魏雪真和黎韻霏辦宴,魏伯彥可以尋托詞不赴宴。
但魏伯彥非來不可,然後現在就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其實魏伯彥身上沒什麼傷,唯一顯眼的隻是脖子上的傷痕,這青腫看形狀還有可能是他在山上不足以被樹枝劃到的。
但他的狀態卻讓魏雪真害怕。
“阮家兄妹囂張跋扈,哥你學文,阮晉崤是武夫,你就是輸給他也沒什麼可丟人。”
魏伯彥緩緩地搖了頭:“自上次他傷了我之後,爺爺便為我請了武師傅。”
魏伯彥聲音乾澀,學了幾年卻連阮晉崤的一招都沒接過,仿佛他光是站在阮晉崤的麵前,心裡就有道聲音提醒他,他比不上阮晉崤。
比起其他公子哥,魏伯彥傷的最輕,但他心裡受得打擊卻是最大。
魏雪真隱約能明白她哥的心思,以前說鎮江的天之驕子,會有阮晉崤,也會有他,甚至因為魏家人脈更廣,魏伯彥有隱隱勝阮晉崤的一頭的意思。
但是現在阮晉崤已經成了他們父輩都要以禮相待的人,她本以為她哥哥過得去這個檻,沒想到他根本沒放下。
“哥……”
“我們回去罷。”
魏伯彥遙遙看了眼阮沁陽那頂在太陽底下發光的帳子。他到現在還是心儀阮沁陽,可知道怎麼都不可能,在阮晉崤那兒沒了兩次自尊,他已經無法再麵對阮沁陽。
“若是阮晉崤能把她留一輩子也好。”
話說出口,魏伯彥自己都驚訝自己會說出私心那麼重的話,他沒機會了,就想著彆人也得不到。
除了魏家,還有幾位尋了借口,早早打了招呼走了。
其中就有金玨栩,叫姑娘們知道了一陣可惜。
而這些阮沁陽都還不知道,她正等著阮晉崤露出傷口後的解釋。
“怕你害羞我才未跟你說。”阮晉崤見妹妹臉上浮上擔憂,心頭一陣舒暢,“我這次回來察覺你與我生疏許多,我才想到曾經與你交好年紀相當的姑娘們都定了親。”
不是在說他的傷,怎麼又跳到她身上了。
懶得再辯解生疏的事,阮晉崤認為她是長大了不願意跟他親近,就那麼認為也好。
“所以大哥這次設宴麓山,是為了?”
“自然是為了沁陽。”
阮晉崤回得理所應當,嘴角微翹:“我想見見有意求娶你的少年郎。”
“為什麼要動手?”
“那是因為出了些意外。”
在阮晉崤口中,阮沁陽聽完事情是始末好像就沒了生氣的道理。
他有意幫她校考那些少年的品性,沒想到聽到有人說他戰功作假,他本身脾氣就不算好,就與他們較量了一番,而且這較量還不是他開的口,而是有位公子主動提出。
至於時候送獵物過去膈應人,阮晉崤不掩飾自己的心思:“在哥哥眼裡,這些人都配不上沁陽,沁陽值得更好。”
被他那麼一打,就是配得上的,要是有點血性,就不會在打跟侯府結親的主意。
阮沁陽覺得這事太過,但阮晉崤一副我妹妹天仙下凡,凡人不可匹配的模樣,太中她的下懷,阮沁陽掃了眼他手上的青腫,勉強沒在計較這事。
“那幾位一表三千裡的表哥……”阮沁陽一直覺得漏了什麼,這會兒才突然想起,按理說那幾位喜歡討好她的表哥,因為時刻圍在她帳篷左右才對。
“現在應該已經抬到山下。”阮晉崤輕描淡寫,“有位姓岑的,看到野豬嚇破了膽,尿了一褲子。”
姓岑的就是糾纏她最厲害的那個,阮沁陽勉強算阮晉崤做了件好事,至少讓那幾位想攀龍附鳳的表哥,再沒膽子給她寫那些打油詩。
走了幾家,宴會依然熱鬨。
男女席位隔了紗幔,不管是姑娘還是公子,都等著夏風拂過,風一吹,紗幔掠起,往對方那邊看去。